在座各人也被那契突如其来的决定给惊到了。前些时间纥真入京,却然如同玩笑话一般宣扬她要嫁入京城,甚至是嫁与燕王来着。
但大晁的嫁娶风俗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众人都未曾讲她的话听进心中。
没想到,这“父母之命”,竟真的紧跟着就来了,玩笑话也非玩笑,而是认真?
圣上只是惊了片刻,便继续面不改色,模棱两可道:“公主竟有这般意思?”
纥真从桌前起身,走到那契身边,如同平常一贯的自信,行礼道:“是。我欣慕谢恂日久,希望可以嫁与他为妻。”
满座哗然。
玩笑归玩笑,纥真公主竟在国宴这种严肃的场合说出这种话,平静自然得如同跟别人谈论天气一样!
真看不出来,谢恂那种人,给纥真公主下了蛊吗?
竟引得她再三追求,连那契都给搬了出来。
甚至是,搭上了整个突厥国的政治前途!
圣上但笑不语。他转而看向谢恂所坐的地方,问道:“你……”还没说完,谢恂径自站起来。
他在众人的聚焦下走出桌子,面朝圣上,
“我不要她。”
“你!”纥真公主怒声,几步冲到他身边,道:“你在我突厥为质数年,我对你那样好,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谢恂早就习惯了纥真的脾气,没给她一点眼色,不在意似的,“我心中喜欢别人,除了她,我不会看任何人。”
梁蘅月下意识地攥了下袖口。京中传闻燕王不近女色好男风,难不成是真的…… ?
谢恂看起来兴致缺缺,漫不经心道:“你若非要嫁到燕王府,我正好缺个喂马的,你可以给我喂马。”
“你!你竟然凶我?”纥真被他当众羞辱,气得发抖。她已经被他拒绝过一次了,为何她听从了他们大晁的婚俗,他还要拒绝她第二次?!
“你喜欢哪个女人?我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谢恂从鼻腔中哂笑一声,声音听起来很危险,“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他说罢,向圣上行了一礼,也不管失了面子的纥真,道:“儿臣要更衣,先告退。”
然后竟兀自离席了!
纥真气急,抽出腰中软鞭,冲着谢恂的后背而去,“你不许走!”
那力道用了十足十!
软鞭裂风而来,呼啸成声。
谢恂耳尖微动,却没有回身迎招。
“啪!”
一声闷响,外袍炸裂,血rou翻滚。
那鞭子打得细密而Jing准,外人看不到,纥真却看得一清二楚。
她傻眼了,质问道:“你怎么不躲?”
谢恂曾在突厥多年,他的身形,她知道的。
西北战功赫赫的战神,兵法纯熟,更能带领数十Jing骑深入敌营,一刀取敌方大将项上首级。
她用鞭这么重,可是他若有心,绝不会被她的鞭子近身二米!
他为什么不躲?!
谢恂却没听见似的,不过在原地停顿片刻,便继续往殿外而去。
众人纷纷暗地里站到了纥真那边。
看他方才那副吊儿郎当样子,仗着女儿家的爱慕之心,便无所顾忌、肆意践踏了吗?
若不是纥真公主瞎了眼看上他,他以为京中还有哪户人家愿把女儿嫁给他那种领兵打仗的?
此人当真如风评中所言,非但性戾难训,而且还不识情趣!
圣上看起来也恼怒了,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皇后都步摇乱颤,“不识好歹!朕怎会生出这种儿子!”
皇后赶紧安抚道:“圣上息怒,龙体要紧啊。”
她拉住圣上的手,心疼道:“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说完,停了停,又故意大声道:“再说了,纥真公主不是已经打了那孩子一鞭子?难不成你还要也赏他几十大板?”
第15章 半遮
那契略一沉yin,作势阻止了自己女儿。
他对纥真佯凶道:“纥真,你在大晁皇帝面前亮鞭,成何体统!”
纥真被他一吼,渐渐没了声音,她回过神来,双手递上软鞭,低头请罪:“纥真知错了,纥真只是一时冲动,还望圣上息怒……”
殿中万籁俱寂。
纥真咬咬牙,声音愈发颤抖,“这、这软鞭乃父王自纥真会走路时便赐予纥真的,给我防身用,如今它既伤了燕王殿下,纥真愿主动将这东西上缴。”
说完,少女饱满的额头竟是密布细汗!
她被谢恂当众羞辱,倒也罢了,只是一怒之下抽出了这软鞭,如果被有心人挑唆,误会她们突厥对大晁皇帝有刺杀之心,那可就真的完了。
谢载元眯眼看着蹲下的少女,如同小绵羊一样瑟瑟发抖。须臾,他脸上神色莫测,淡淡道:“此鞭乃那契对公主的舐犊之情,朕又怎会夺人所好呢?”
“好啦,你们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