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安静下来。
安静了片刻,郑一叫他:“陈攻……”
“嗯?”
“你……真好!我每次都怕你生气——上次杨翊来找我删他的时候,这次我替他挨揍的时候——每次发生这种事儿之后,我就想起那天不小心把杨翊的语音放出来,你赶我下车的样子。好在你后来都没这么做——为什么那次你生气,后来就不生气了?”
“一是后来的那些事我都能理解;二是……”陈攻蘸着药膏,觉得指尖上冰冰凉的:“你这种人,我期待不高。”
不小心引出了陈攻的真话,郑一听了有点受伤:“那你咋还答应我?”
“这是两码事。跟抽烟似的——知道烟是坏的,可上瘾就难戒了。”
这话郑一听得发怔。
郑一没料到今天陈攻会突然答应他,更没料到陈攻在小腹上同一个位置纹了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符号。更无法去料到的:“爱郑一”这件事上,陈攻从抗拒到接受,挣扎了有多久……那段挣扎有多难熬,才让个性执拗的陈攻最后选择投降,踏进危险禁区里来。
为了避免在陈攻面前掉“热血男儿泪”,郑一克制呼吸克制地很用力;以至于肌rou僵硬到陈攻有所察觉,问他:“疼吗?”
“不疼啊。”
郑一觉得自己和陈攻之间的关系,就像一道光,坚定、美好。
可光太易碎了。郑一觉得仿佛只要自己轻轻伸手一晃,便会把这道光折断。
安静了太久的关系,陈攻察觉到郑一的情绪落差,他问:“你在想什么?”
郑一扭回头来。陈攻的脸在自己的视线盲区附近,用尽力气也只能将将看到模模糊糊半个他。
“我太毛手毛脚了,很多错事是不小心做的——有的事,我想等到有天我觉得我们之间关系够坚固了,再都讲给你……可是有的时候我又担心:是不是就是因为有那个芥蒂在,我们的关系永远都不变坚固?”
陈攻沉默了片刻,帮郑一盖好浴巾,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后背以示上药结束:“别这么想,你想说就可以说。”
——我比你想象的要更爱你。
郑一翻了身来,也没顾浴巾被自己膝盖压着扯了下来,只顾勾住陈攻的脖子吻他。
陈攻的嘴很小一张,唇又薄薄的。太小的关系,所以即使很开心也笑不成多夸张的样子,他脸上的所有情绪都因为这一点而被打了折扣,所以光面相都显得非常稳重。
郑一研究着就乐了,轻啄了一下,贱笑起来:“那,事后烟的时候我跟你讲!”
“行,那我去洗澡。”
郑一发出一种护食的犬吠,混着气声吹着陈攻的鼻头:“没事儿,别洗了……我急死了!”
陈攻一瞬间被吹成了红色的;努力地别开脸:“干嘛不洗……我出了一身汗。”
“我不介意!”说着就照陈攻额头上伸舌尖嘬了一口:“啧,老男人的咸味儿!”
陈攻“嗤嗤”地笑,强行拨开他八爪鱼一样的手;从椅子上拿起包,进了洗手间去。
“你洗澡……拿包干啥?”
卫生间传回一句:“别管!”
郑一火气烧着额头难以冷却,乐呵地畅享着即将到来的美好。
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下了地走到穿衣镜前,背对着镜子转回头图里看——屁股上的淤青肿胀着——是不是扫了陈攻的兴?
可是……
经历过上次“撞号”事件之后,再想让陈攻陪自己上垒,肯定是要自己先让一步……况且陈攻在这件事上吃过亏,心理上抗拒……那么第一次就由他去,以后再慢慢软化他……
用这篇说辞说服了自己,郑一做好了心理准备和……生理准备。
虽然这横在屁股上的淤青是挺狰狞的没错,但……“老子刚刚洗澡的时候都硬着头皮承受着‘钻井’之苦洗干净了那里;你将就着用又能怎么样?”
郑一丧气地嘟哝。
-
这厢逃脱了郑一的纠缠,陈攻心事重重地坐在马桶上,掏出包里的东西来,放轻动作悄声拆了包装,皱着眉头展开了[使用说明书]。
刚才给郑一涂药时,他屁股上的那道伤,跨越“海沟”连贯成一条青紫色——看得陈攻头皮发麻。不免又回想起程慎说的“那要挨在腰上不得把人打废了”,陈攻就心疼得要命。
实在下不去……手。
经历过上次“撞号”事件之后,再想让郑一陪自己上垒,肯定是要自己先让一步……况且郑一有伤在身,自己哪舍得再放纵?——陈攻忖着,一咬牙,跟自己鼓气道:扮演一次“名不副实”的角色也没关系……洗吧!就当哄臭弟弟开心了!大不了……以后慢慢往回讨!
十分钟后陈攻洗完澡吹完了头发,穿着衬衫和短裤走了出来。
郑一正盘着腿打游戏,一抬眼看着陈攻,又乐了:“第一次看见你耷拉着,平时不都翘挺高吗?”
要不是郑一说这话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