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保密。”程慎敲了敲自己胸口。
她把照片散发给所有人看;而所有人,也都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受害者……
有次姚嘉人问那个女生:“你为什么要造谣?”
那个女生冷笑:“因为恶心,因为看见苍蝇就想拍死。”
在那堆唾沫星子里,姚嘉人又捱过了三个月。
姚嘉人的头发是自那之后接长的——努力向女性化的外表靠近点,似乎才能避免开被恶毒揣测。
有天姚嘉人在家里切水果给自己吃,水果刀掉在地上的时候,姚嘉人突然生了气。那个关头,姚嘉人有种难以克制的冲动,想要割掉自己的器官——“可笑吧?我不知道该报复谁,所以想到了要报复自己……”
那时候姚嘉人确诊了躁郁症。
程慎明显气坏了,左手夹着烟,右手不安捏着颞骨处:“真他妈……你怎么忍下来的!”
姚嘉人伸手拍了拍程慎的膝盖安慰他的暴躁:“别忘了,因为我有喜欢的人在那里啊……”
-
那些传闻越来越大,后来有天姚嘉人被老板叫到办公室里:“她说你sao扰她。”
姚嘉人当时吓坏了:“我没有啊……”
老板把那张合影翻出来给姚嘉人看:“铁证。”
程慎打断:“这个老板——就是你暗恋的那个‘老板’吗?”
姚嘉人点点头,看着程慎续了第二支烟,笑:“对——他叫谢远。是个男人。”
程慎呛了一口,又努力地装平静:“哦。”
姚嘉人那天为了自证清白,被迫对这个暗恋的男人表白了:“也许你不信——可我面对她时,从来没有过任何不轨的心思;因为我不直,我喜欢的是你。”
老板当时吓坏了。
而姚嘉人也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足够充分,于是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工位去办公。
可这个解释本身里又包裹着另一个“八卦”,于是公司里的谣言渐渐变成“姚嘉人男女通吃,现在又想勾搭老板”……
“你为什么不辞职?”
“我没你这么耿直——我喜欢谢远,甚至沉浸在一种很荒唐的‘自我感动’里面:因为爱你,所以我可以承受得住那么多人的唾弃。”
程慎替姚嘉人感到不值:“可他爱你吗?他为你做了什么值得你留在那个公司?”
“从我对谢远表白后,他每天睡前都会给我发一句‘晚安’……”
“就这样?”
“就这样。”
可这样已经足够了。
姚嘉人从小到大偷偷喜欢过不少人——他享受在那种暗暗喜欢的感觉里,从来也不争取也不表白,就守候着;等到对方退场了,姚嘉人就站起身来拍拍土,换下一个去爱。
姚嘉人没什么胆量,却也不是不奢求被爱。
有天谢远留姚嘉人加班,却没给姚嘉人安排工作。
等所有人走了,谢远叫姚嘉人去玩,说带姚嘉人去散散心。
驱车带姚嘉人开到郊外,停在辅路上看空旷的农田,谢远问:你喜欢我?
是啊,喜欢。
谢远说他没和男生谈过恋爱,或许可以为了你尝试看看——“因为你长得好看。”
程慎看着姚嘉人的脸孔,听得入神——是好看,像明星似的。
姚嘉人调好烘干的刻度:“我没有防备心……我太心大了,这是我的错……”
这句话刚刚姚嘉人也说过一遍,程慎后背渗出薄汗:“他……怎么你了?”
姚嘉人那段时间过得太害怕了,所以有人伸来救命稻草,姚嘉人就想抓住。
姚嘉人知道谢远的话外之意,解开了安全带,靠近些去吻他。
可是谢远避开了姚嘉人的嘴,他说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个——你试试别处呢?
姚嘉人知道谢远想要什么。
“我便一路向下吻去……只想讨好他。”
程慎听得心惊rou跳的——活了这么久,没见过这场面。
血ye在身体里乱窜着,让程慎体温有些升高。这个关头上,程慎忽然想起姚嘉人刚才呕吐时的狼狈样子——不知道他做那件事的时候,会不会也难受地想呕吐?
那时候姚嘉人忙于取悦谢远,可却不知道他也拍了照片……
“魅力能征服同性——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炫耀的资本。于是我的又一张照片,在公司男性之间流传了起来……我就这么,把自己作成了一个脏东西……”
程慎听得难受,身侧烟屁股攒出一堆。
“栽了两次,我才灰溜溜地离开了那里——其实再细说给你,我也觉得自己恶心。”
“恶心的不是你啊……”程慎不想让姚嘉人再陷入Yin暗的过去里。
姚嘉人眼圈红了些,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来:“你对我道个歉吧。”
“我?……怎么了……”程慎摸不着头脑。
姚嘉人也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