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殿睡觉。”他语气平稳。
柏清清抬头,打量了宫殿前的牌匾——东宫,顿时生气起来,拉上秀儿,道:“秀儿,我们走,我才不要和他住同个地方。”
秀儿慌张地被她牵住手,但她还未走几步,胥岁寒一把抱起了她,眸子沉沉的,像揣了满夜的黑。
“这是太子妃住的地方,清清若是去了别处,宫里人会笑话你的。”他笑道,护住了她挣扎的手脚,飞快地上了台阶,进了宫中。
“我管别人说什么,我就是不要和你一起住。”她一进了东宫里,就闹腾地下来。
胥岁寒放她下来,反手去碰她的额头,有些热,看来又醉了。
她反应慢了很多,躲开之后,才指着他厉色道:“胥岁寒,我要告诉你,我和你已经分手了。大婚之夜我逃婚了,我们就算没成亲,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我跟你不是同道之人。”
说到后面,柏清清带了点哭腔,但眼里没有一点儿泪水,她在心里气自己,明明就该离得远远的,他做了这么多坏事,她就该……不要和他多纠缠了!
胥岁寒听后,走近了她。眼里没有波涛,他平静地看向她,反而问她:“这几个月你在西北,过得可好?”
“很好!”她哼出了一声,不去看他。
“看来,你和顾家那小子,相处得还不错?”他的语气凉凉的。
“自然,我与他认识已久。”她道,“云念心地善良,人也正直,同他相处,我一点都不累。”
“那清清同我相处时,倒是做足了戏,装得都快骗过了我呢?”他轻笑,大婚前的那段时间,他确实以为她能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他以为她不在乎的,可她偏偏在乎,而且在乎得很。
柏清清毫不示弱,笑道:“是啊,之前怕你做出疯事,我便装作顺从你的样子,怎么了,一直当我是那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吗?”
原来胥岁寒这么狡猾的人,也会被她骗了。
他颤了颤长长的睫毛,犹是那轻笑:“夜深了,清清早日睡吧。”
说罢,他便走了,走进了正殿,紫金冠在月色下隐隐发出光。
她撇头,同秀儿一起去了偏殿。
这样住那么近,还有着正妻的这一层身份,她今后和他抬头不见低头见,至少在她离开这个世界前的一段时间都是如此。
得想个办法不再和他胡搅蛮缠下去,柏清清在心里对自己正色道,只要远离胥岁寒,自己就不会做出什么乱事,也不会动不动地心乱。
那得是什么法子呢?她躺在床上,合了眼皮,还在思索着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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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柏清清醒来后,先洗漱了一番,在房中吃了早膳,这才将昨夜想到的法子付之于行动。
她让秀人取了纸笔,狼毫毛笔舔了浓黑墨汁,落在纸上的字七扭八歪,但比之前来说,长进不少。
她按着大荣的礼法,写下了一封看着合情合理的和离书。
写完后,柏清清擦了擦衣袖上沾到的墨,给了秀儿:“秀儿,将这张纸交给胥岁寒,让他同意签个名字。”
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
她和胥岁寒,已经如此了,以后也再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公主……这……公主不如再考虑一下。”秀儿为难道,她从未见过哪个妻子给丈夫写和离书的,何况是太子妃呢。
柏清清叹气,拿回了那和离书,道:“算了算了,让你去也不好,万一他把气撒向你,还是让我去给他吧。”
他要是不答应,她就想办法到他答应为止。
她在心里想着,抬脚走向正殿,还未进门,便看见了小淦子。
“太子妃娘娘。”小淦子朝她行礼,一眼便看出了她手上攥着的是什么,他不带表情地道,“娘娘若是找殿下,可不巧,殿下不在宫中。”
“那他去哪儿了?”
“往御花园那边的朱颜宫去了,皇上一直歇在那边,殿下是去找皇上商议要事。”
朱颜宫?那不是他老情人的宫殿吗?
柏清清一笑,说道:“这样,那我去找他。”
和离这种事,真是半日都不想多等,况且他是去朱颜宫了……
第63章 怜悯 百日红败落许久。
“皇上。”
步丝着了一件宽大的丝绸裙, 俯身在老皇帝的塌前,低声去唤他。
老皇帝日甚一日地病重,昨夜国宴中他贪馋, 喝了几口酒,没想到现在便难受得不起。
“何时喝药?”他自知身体不行了,就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那长生药上, 每日便按时喝下。
步丝动了动朱唇, 叹气,端了那碗药扶他喝下了。
“爱妃。”他喝完又躺下,蠕动着嘴,抬手抚在丽妃的小腹中, 笑道,“我的皇子什么时候出生呢?”
步丝的脸色微微发窘, 娇声羞怯道:“皇上, 它才五个月呢, 再说是皇子还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