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亭猛然抬头,面色发白。
“你听过瓮中捉鳖吗?”沈妍替郭亭捋了捋她的衣领,“今天是我的好日子。想讨好我,就要送上一份大礼。”
她靠近郭亭,在她耳边讲话,如恶魔的低语。
“现在,这个礼物,我很满意。”
郭亭控制不住地颤抖,她一咬牙,伸手用力,想要推开沈妍,却被沈妍桎梏。
“郭亭,你想不想,也体验一次下坠的感觉?”少女仿若一时兴起,忽然提问。郭亭猛地回头看,她的手机被拿走,又被沈妍从阳台上丢了下去。夜太黑,就连片刻光影都捉不到,轨迹无可寻觅。下面是一片草木,那手机落地,都听不见声音。
“这里是七楼。摔下去,或死或残,你说,你运气好,你会是哪个?”
“你敢!!”
郭亭做着最后的挣扎。
“我为什么不敢?”沈妍视人命如草芥,“你知道吗?为什么权力对人而言,是春——药。”
“因为有了权力,什么都可以做啊。”
她的眼神,淡漠,高傲,看郭亭的模样,仿若在看垃圾,又或者一时的玩具。
她的手在轻轻用力,郭亭几乎快要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推翻,坠入草坪。
死亡。
她此刻真的意识到,沈妍现在把她杀了,或许都能够两袖清风地继续生活。
她的确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郭亭腿一软,啪嗒一声,几乎快要跪在沈妍的面前。
“现在知道怕了?”
沈妍弯着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伸手抬着她的下巴,“管好你的嘴,郭亭,我没心思陪你玩游戏。”
郭亭双眼含泪,连忙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
沈妍看着她的背影,面色一变,陷入沉思。
手机被丢了,证据没了。
郭亭口中会定时发送的内容,她得找斐凝问问。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一件事。
但眼前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她甩开裙摆,转了个身,看着阳台的柱子后面,冷声说,“看戏也该看够了吧。”
一阵突兀的鼓掌声传来。
那柱子后面走出一个女人,她穿着一身制服,身姿挺拔,却带着一股子痞劲儿。站在原地,脖子上挂了一只电子烟,拿起来的时候嘬一口,云雾即刻散开。
“抱歉,太Jing彩,没好意思打断。”女人挠了挠后脑勺,说。
沈妍定定地看着她,没笑,也没回答。
“傅舒兰。”女人朝着她伸手,眼神随性。
沈妍回握着她的手,发现她的指,带着厚厚的茧。
“沈妍。”她应。
傅舒兰又吸了一口烟,说,“我知道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拿着电子烟的手一晃,“等着。”傅舒兰往衣兜里一摸,找出一个盒子,“你妈让我带给你的。”
沈妍拿着,皱了皱眉。
傅舒兰哎呀一声,说:“拆开看看?”
“看看呀?”
沈妍受不住她催,打开自己手上的盒子,那里面是个徽章。
傅舒兰偏头看了一眼,说,“这啊。你妈拿到的第一个奖章。送你了。”傅舒兰嗤笑一声,“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一套。”
送给她徽章,不外乎就是想着把自己的荣耀送给她。
沈云岫或许不是个好母亲,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外面。战地记者,国家派署,虽没有说风口浪尖舔血生活,但也是在枪林弹雨中穿过。她是个好记者。
傅舒兰伸手拍了拍沈妍的肩膀,往外走,忽然到了那门口,却又回头,看她一眼,“你知道的,如果你刚刚把她推下去,我会阻止你。”
沈妍把盒子盖好,看着女人,说,“那我会在你阻止我之前,把她推下去。”
傅舒兰看着她,好一会,倏尔笑了起来,她摆摆手,转身离去。
有意思的小姑娘。
本以为沈家这一趟,无聊无趣。
老太太一老狐狸,斐凝就是个小狐狸。没什么新鲜玩意儿。
最没期待的沈家大侄女,居然还能给她惊喜。
有意思,挺有意思。
看来以后这国内,总算是有乐子了。
——*
另一边,斐凝被沈落落叫走。
斐凝起初还有耐心,跟在她的身后,可走了一段,也没见着人,性子不耐,在无人的廊道,直接停住脚步。
“不是你妈找我,是你找我?”斐凝直截了当地问。
她对着沈妍是好脾气,可是对着沈落落,却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
沈落落暗自在裙后攥紧了拳头。
总是这样。
斐凝总是这样。
偏心沈妍,却从来见不到她。
沈落落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