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下头,夜雨时一开始只当她不存在,但等何西烛趁着她离开一会的功夫,拉着小孩开小差,夜雨时就不能再装看不见了。
“起来。”夜雨时板着脸走进来,拿戒尺敲了敲何西烛的桌子。
何西烛一脸无辜地站起来,眨巴两下眼睛,在小孩看不见的地方用口型唤了声老婆。
夜雨时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却还是抬起戒尺,重重地打了两下何西烛的屁股。
“啪啪——”两声,又响又亮,把旁边小孩看的眼睛都瞪圆了。
老婆下手是真狠。
何西烛抿着嘴看了夜雨时一眼,才扭头跟身后的小孩说:“瞧见没有,太傅连朕都敢打,你跟着她学习,可不能惹她生气,更不能仗着自己储君的身份就没大没小,知道了吗?”
小孩连连点头,垂下脑袋,话都没敢说。
何西烛摸了一把他的小脑袋,笑了笑:“不过你比朕听话,太傅不舍得打你的。”
“以后下了学,做完功课后要是还有时间,便来书房找朕吧。”
晚上,何西烛趴在床上,由着夜雨时给自己已经不疼了的屁股涂药。
夜雨时打自己的时候虽然听起来响,却是悠着劲儿的,没一会就好了。
“还疼不疼?”夜雨时轻轻吹了吹。
早不疼了,这会被老婆摸摸还有些痒。
何西烛摇摇头,回身抓住她的手。
“你说你,不去看奏折,拉着他聊天做什么。”夜雨时点了点她的额头。
“我挺喜欢那孩子的,看到你教他念书,就好像看到咱们自己的孩子一样。”何西烛蹭了蹭她的手,“我跟你说过,在其中一个梦里,我梦到咱们有两个孩子,她们也像这样,在你看着她们背书时,乖乖的很听话。”
夜雨时安静了一瞬,随即感叹道:“真可惜呀,我没法看到你的梦。”
何西烛在位的第二十年,那个孩子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君王,待他能真正独当一面时,何西烛便做起了退位的打算。
次年,皇帝何西烛宣布退位,摄政王夜雨时上奏辞官,太子在百官面前痛哭挽留,却无法改变二人心意。
何西烛的最后一份圣旨是写给新帝的,里面连删带改,从“诚宜开张圣听”到“此先汉所以兴隆也”,默写了几段《出师表》给他。
退位后,何西烛决意归隐,便带着老婆离开了京都城,准备去寻一个没人认识她们的地方。
离京的那日,大臣、百姓们自发地跪在宫门前,为她们送上祝福。
后来,新帝登基,特地命人修书来纪念何西烛与夜雨时的半生功绩。
一日,远在南方某个县城里的夜雨时从学堂教书回家,顺便带回了一本书。
“这是什么?”何西烛好奇地凑过去要看。
夜雨时将书递过去:“看吧,是写咱们的。”
这个世界,夜雨时活到了耄耋之年,她的后半生一直在学堂里教书,哪怕人不在朝廷,也为朝廷培养了不少人才。
每年科举后,都会有她的学生做了官,再回来报答她。
来报答的学生多了,夜雨时便定了个规矩,报答可以,但一不要金银,二不去京都。
她们本就是从京都城走出来的,至于金银珠宝,家里压箱底的那些,带都带不过来呢。
夜雨时走的那日,她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睁开了眼睛,拉住了何西烛的手,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何西烛凑过去听,便听她说:“咱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会的。”何西烛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白发与额头上的皱纹,“一定会的。”
*
这个世界结束后,何西烛再次回到了系统的小世界里。
——欢迎亲亲回来,您感觉怎么样,这个任务世界进行的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何西烛点了点头,“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有些太顺利了,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夜雨时对自己的感情进展的有些突然。
何西烛纠结了一瞬,还是将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系统,我想请问一下,每到一个新世界后,雨时她对我,会保留之前世界的感情吗?”
——NPC不会拥有其他世界的记忆呦。
“不是记忆,只是感情。”何西烛说,“就是她对我,会跟对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感觉吗?”
系统似乎是被问住了,纠结了好半天才出声。
——亲亲是觉得上个世界的NPC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算有问题吧。”何西烛思考了一下合适的比喻,“就是感觉这个世界里,雨时她和我的感情线进展的有些突然,你想呀,原身本来是抱着将她整死的心思,而我过去后不过是强行把她留在宫里,让太医看了病,又用梦境解释了一大堆那种几乎没人会相信的话,这怎么想,雨时都不应该轻易原谅我吧。”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她能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