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烛生怕她气坏了身子,带着些询问的语气,小声道:“那朕提点一下他们,让他们以后不要再写这些内容了,摄政王觉得可行?”
夜雨时看了她半响,终是点了点头。
原本的试探在何西烛不断的妥协中,竟是给了夜雨时一种得寸进尺的快感。
她不再纠结于那些奏折,而是问道:“陛下准备何时准臣上朝?”
“上朝?这几日还不行。”
何西烛拒绝的干脆,又急忙为自己辩解道:“朕不准摄政王上朝是因为太医说你的身体受不得寒气,大朝会太早了,又在广场上,朕坐在上头都觉得冷,你这身子骨更受不住。”
“所以这早朝就不必去了,但若是你想处理政事,朕准你与朕一同批阅奏折,或者,朕可以召些大臣进宫议事,总之,天气变暖前,摄政王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夜雨时低头想了些什么,随即露出些笑意来。
她点了点头:“都听陛下的。”
何西烛见她这样,心里隐隐泛起些酸涩。
果然,自己这段时间有意无意的讨好,都没有同意夜雨时接触朝政这一件事更能让她开心。
想让任务五的雨时喜欢自己,确实还得多费些劲。
次日,何西烛下了早朝,由小太监将奏折直接搬回寝殿。
她也没说分分类,就直接问夜雨时:“摄政王可要与朕一同批阅?”
夜雨时看了眼御案的方向,记起自己昨夜看到的那些奏折,忍不住问:“陛下不先挑选一番,看看哪些不适合拿给臣看?”
“不会有不适合的。”何西烛眉眼含笑,像是邀功一般,“朕已经告诉过他们,凡是说摄政王坏话的奏折,从今往后,都不必再拿给朕了。”
夜雨时微微一愣,随即拧眉,有些不赞同道:“陛下这样,就不怕哪天臣真做了坏事,朝中也无人敢说吗?”
“不是不怕,而是朕信你,朕信摄政王不会做无益于社稷之事。”
哪怕她心里再怎么怪自己,但何西烛知道,她的摄政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忠于国家、无愧于百姓。
*
陛下下旨减少了大朝会的次数,改为让朝臣进宫议事,而这议事的地点也从御书房改到了寝宫外殿。
大臣们不知道何西烛此番安排是要做什么,以至于他们在外殿看到许久不见的摄政王时,惊讶的嘴都快合不拢了。
这些人中少不了平日里跟夜雨时走的近的,如今看到她平安,自然是十分激动。
趁着何西烛还没来,他们便拿出些折子,围在夜雨时身边。
夜雨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那日批评自己藐视君王的折子,心下烦乱,面上不显,心里却没了议事的心思。
“还是等陛下来了再说吧。”夜雨时将身边的折子尽数推了回去。
她回内殿等着,身后留下一众面面相斥的大臣。
这些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道这些日子,摄政王住在宫里,果然少不了被陛下“提点”一番。
所以陛下这是,决意夺权了?
何西烛当然没有夺权的意思,作为一个长期跟现代科技打交道的现代人,面对不熟悉的事物,她巴不得老婆多为自己分担一些。
外人面前不冷不热,外人背后主动求救,这大概就是何西烛这段时间的日常生活。
何西烛发现,老婆似乎喜欢看自己撒娇,要是想让她看看折子、出出建议,最好的方法就是将自己搞不定的奏折拿到她眼前,也不用说话,就睁着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她瞧,一般用不了几秒钟,夜雨时就主动把折子拿走了。
看着何西烛亮晶晶的眸子,正在给南方水患出谋划策的夜雨时一把拿过她手中的奏折放在一边,低头躲开她的视线。
她算是发现了,这小皇帝不仅转了性,还比以往更懒了,以前再怎么说都会认真对待的天灾,如今就直接交到自己手中。
所以她跟自己亲近,是因为觉出当皇帝的累了?
有那么一瞬,夜雨时脑子里甚至想到要将人锢在床上,逼迫出何西烛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只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生生斩断。
君臣有别,哪怕此刻的何西烛再不像个皇帝,除去迫不得已的国家大事,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举动。
可何西烛就站在自己身边,模样乖巧,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无辜,好似她从前为了亲政所做的那些荒唐事,都不是她做的一样。
夜雨时突觉心口气闷难忍,像是有口气怎么都吐不出来,生生憋的心口抽痛。
何西烛本就在盯着她看,夜雨时脸上细微的变化都落在对方眼中,几乎是她刚觉出不舒服,何西烛就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何西烛关切道,“用不用叫太医?”
夜雨时摇了摇头:“不必,臣歇歇就好。”
听她说起话来还算顺畅,何西烛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