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哐’一声响,赵韵诗唇角垂下,望着沐灵的目光瞬间变冷:“一个杂灵根?你跟我说她在剑术上颇有天分?”
沐灵被赵韵诗如冰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想着原著里林清歌那万年难得一遇的天赋,仍是努力想要游说赵韵诗:“掌门,您没见过这孩子修炼时候的模样,她性子沉稳、肯吃苦,之前跟着我学水灵根术法,她的进度比起丁芯来也不遑多让——”
“够了!”沐灵越说赵韵诗的脸色越沉:“天下想要叩入仙门的人多得是,其中谁不努力?想要得道,天赋不可或缺,不然怎么那么多人无法筑基?修行之人最要紧的是要有自知之明,其心要正,不该痴心妄想贪图自己企图不到的东西——”
“可修仙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不贪图大道又能追寻什么呢?”沐灵不知道赵韵诗为什么神情突变,却还是想要为小孩争上一争:“灵根天生无法更改,但是常言道‘人定胜天’,或许真的会有奇迹——”若是沐灵不知道后面的剧情也就罢了,可事实上所有的单灵根修士加起来都对魔王束手无策,是杂灵根的林清歌年少惊才,力挽狂澜杀死了魔王!
“你懂什么?”赵韵诗气极反笑:“你以为我没尝试……”
“掌门!”一旁的纸鹤飞到赵韵诗身旁打断了赵韵诗的话:“沐峰主也是爱徒心切。”
“我看她是鬼迷心窍!”赵韵诗一声冷笑,神情却慢慢平静了下来。
沐灵咬紧了唇。
她知道世上的人对杂灵根有偏见,所以才来找一心修炼、督促弟子修为的赵韵诗,原本以为赵韵诗可能会不一样,却没想到连赵韵诗都对杂灵根有这般深的偏见,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在这种等级森严的灵根歧视下,原著里的林清歌该是吃了多少苦才抵达仙道第一人的位置啊!
自己既然承了这师父之责,日后要倚仗林清歌保护,总得先付出些什么,不能陪她一起上巅峰,至少也能护她少走歧途。
“掌门,我们能不能打一个赌?”沐灵深吸一口气,胸口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抬眸直直地望进赵韵诗冰冷的眼眸:“如若掌门收下清歌教导,我赌这次新弟子大比清歌能拿第一!”
“我倒没发现你还有信口开河的毛病!”赵韵诗眸光微动,面上却嗤笑出声:“凭她的杂灵根?”
“她会赢的!”沐灵斩钉截铁。
“她若输了?你又待如何?”
“掌门想要如何?”
“我?”赵韵诗靠近了沐灵一步,红唇勾起,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我可以收下她,但她若是输了,沐峰主便要立誓终身忠于我门、听我门内差遣!”
“沐峰主可敢?”
听完赵韵诗的条件,沐灵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她感激清旖门在自己困难时候的收养之恩,也愿意之后花上几百年为门内鞠躬尽瘁来报答清旖门的恩情,却从没想过会永远地留在清旖门内。
她想要看看这个世界的万千奇景,比起孤冷仙门,沐灵更爱人间的烟火红尘。
敢吗?
为了林清歌,赌上自己规划好的逍遥恣意的未来?
可未来能逍遥恣意,那是因为这个世上存在林清歌,她用瘦弱的脊梁,护住了摇摇欲坠的仙界人间……
……
“我敢!”
沐灵听见自己说。
“我信她可以!”像是从某种虚幻中忽然清醒,沐灵的声音愈发坚定:“但清歌要是赢了,还望掌门今后能倾囊相授。”
赵韵诗挑起了眉。
一只喜鹊从枝头飞起,‘咔哒’一声,打断了赵韵诗一刹的愣神。
修仙的人到了一定修为都会收弟子,然而大道本孤,仙路漫长也不知道弟子能陪自己多久,便也很少有修者投注真情在弟子身上。
然而沐灵看起来不仅是对弟子投了真情,甚至是信重——她将自己的一生赌了出去!
“你放心,”赵韵诗望着沐灵坚定认真的双眸,某些话不由自主地便说出了口:“我活着一日,我清旖门便不会亏待你,至于以后,端看你自己如何施为——”
“多谢掌门。”沐灵却并没有领会到赵韵诗话中的重视之意,站起身来恭敬地作了一揖。
到了这时,沐灵心中已经没了别的想法:她已经没了退路,只能将小孩往书中林清歌的道路上培养。
“清歌不会输的!”沐灵轻声开口,像是告诉赵韵诗,又像是告诉自己。
见到沐灵这时候还顾念着林清歌,赵韵诗也没心思再聊这个话题,草草和沐灵寒暄几句之后便送了客。
“掌门,难得沐峰主还有赤忱之心,”见到沐灵离开了千秋阁,纸鹤落到满脸疲色的赵韵诗身旁,轻声开口:“和您年轻时候倒是有些相似——”
“对啊,和我年轻时候差不多德性,痴心妄想,不知天高地厚!”赵韵诗轻嗤出声。
“往事已矣,孰是孰非早已成土,掌门莫要伤怀了……”纸鹤一声长叹,转换了话题:“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