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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安寒出小区以后,二人回家。
葛苇是有点醉了,她不止喝了安寒带来的二锅头,兴致起来以后,还喝了好多家里的洋酒。
顾晓池看了几眼,没再拦她。
总觉得葛苇有点买醉的意思。
葛苇回家后跌跌撞撞换了拖鞋,坐在沙发边吃荔枝。
那本来是顾晓池给安寒准备的,这会儿她倒吃的很起劲。
顾晓池没拦她,沉默的走过去,坐在葛苇身边,把葛苇的小腿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手里拿着一盒青草膏,把葛苇的拖鞋脱了,给她擦着脚踝上的蚊子包。
葛苇笑嘻嘻的,剥了一颗荔枝含在嘴里,往顾晓池嘴边凑。
荔枝的果实,洁白晶莹,在客厅白炽的灯光下照着,像是半透明。
灯下看美人,也不知是荔枝更新鲜,还是美人的皮肤更柔滑,嫩得好像能掐出甜甜的汁水来。
葛苇喝多了,存心勾引顾晓池,荔枝塞到顾晓池的嘴里,一人一半咬着吃。
到这里还是正常Cao作,可接下来,葛苇没把荔枝核吐出来,一下子含在她自己嘴里,一下子推进顾晓池嘴里。
舌头柔软的痴缠间,偏偏有一个硬核,一刺一刺的,带着刺激的意味。
两人的舌头抵着,想把荔枝核推出去,就得用力,反而贴的更紧。
一来一去,你进我退。像太极,像跳舞,像恋爱。
要不怎么说葛苇是得了道的妖Jing呢。
亲着亲着,就坐到了顾晓池的膝盖上。顾晓池手里的一盒青草膏,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掉在了地上。
葛苇半咬着唇问:“想么?”
因为喝了酒,眼里沁着水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她拉着顾晓池往沙发上倒,她的背压到了沙发上的遥控器,电视一下子开了。
说来也巧,虽然没空看屏幕,电视里传来的那个声音,顾晓池再熟悉不过。
清冷的声线,还带着点稚嫩,在说电影里角色的台词:“好久不见。”
是乔羽。
不知是不是因为乔羽突然宣布隐退的关系,最近电视里,好像常常放乔羽以前演的电影。
今晚放的这部,是老片子了,乔羽大学刚毕业时演的。之前顾晓池也看过,乔羽演一堕落的歌女,穿一件被烟灰烫出小洞的黑色蕾丝衣,在不入流的KTV里等一个便衣警cha。
顾晓池的动作明显滞了一下。
葛苇问:“你想谈谈么?乔羽。”声音很轻。
顾晓池沉默。
然后摇头。
于是葛苇知道了,乔羽,也是顾晓池心里的一个坎。
真相揭晓,迷雾退散,感情上的那道沟壑,反而更明显。
曾经最特别的人……如果没有揭露真相,特别,会一直战胜喜欢吗?
顾晓池问不出口,葛苇也不知道怎么用语言解释。
两人沉默的分开。
顾晓池从葛苇身上翻下来:“好热。”
“一身的汗,我先去洗澡。”
明明客厅里的空调大开着。
顾晓池穿着拖鞋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像踩在葛苇的心上。
她仰躺着,保持着刚才被顾晓池压倒的姿势,睁着双眼,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一片白,什么都没有,像大雪覆盖的迷宫。
连阵形都看不清楚,怎么走得出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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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洗完澡以后,又叫葛苇去洗。
葛苇洗澡的时候,冲shi了头发,盯着淋浴间的玻璃。
以往两人一起洗澡的时候,喜欢在这玻璃上写写画画。
写过“傻”字。
写过“我也喜欢你”。
还画过一只猫,不太像,最后改成了一头猪。
今天顾晓池自己洗澡洗了很久,显然洗澡的过程中,发了很久的呆。
这会儿葛苇盯着的玻璃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是顾晓池刚才洗澡的时候,用手指画的。
绕在一起,像葛苇刚才的想象,一个找不到出口的迷宫。
葛苇看了很久,伸手把那堆线涂了。
洗完澡走进卧室的时候,顾晓池已经上床了,靠在床头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葛苇问顾晓池:“你还看书么?”
顾晓池摇摇头。
葛苇伸手把灯关了。
卧室里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只听得到空调的声音。
顾晓池的呼吸很轻,轻到听不出她睡着了没有。
应该没有吧,葛苇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
两人背对背的睡着,默契的谁都没有再提起,因乔羽的声音突然出现,刚才戛然而止的那场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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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床,葛苇像往常一样挂在顾晓池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