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呼吸一沉, 将喉咙里涌上来的酸涩感压了下去,“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天打一个电话。”
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平安的。
“好。”
……
剩下的日子过得如胶似漆, 时间明明过的很快, 却有一种相携度过漫长岁月的安逸和平淡。
临出发前第二天,虞歌回了一趟家。在饭桌上讲明了盛景闲的情况。
餐厅里安静了片刻, 另外三人互相对视一眼,虞听澜被推出来做了马前卒。
“你的意思的是他需要开颅?”
“嗯。”
赵之意在心里叹气, 好不容易熬了过来,怎么又发生了这种事。
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虞歌,试探的说:“这种手术是有风险的,万一碰到哪根神经……”
手脚不听使唤是小事, 如果严重了说不定下半生都耽误了。
虞歌打断她的话:“无论哪种手术都存在风险。不管情况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他。我说出来是觉得你们应该知道, 仅此而已。”
她和盛景闲一路走过来,遇到了太多阻碍。几乎没有人看好他们能走到最后。
可即便盛景闲已经将她完完全全忘记了,他们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 她都不会再退缩。盛景闲好的时候她要,以后她也一样会要,至于家里人支不支持都不能再左右她的想法。
虞怀川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要跟他去?”
虞歌摇头,“工作室才开,我要留下搞事业。盛景闲那边,盛家会安排人跟着。”
虞怀川脸色稍缓,“你最好祈祷他回来后跟正常人一样。”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这样我才能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最后这句话口气生硬语气冷淡,却让虞歌差点泪奔。
她本来以为父亲会是最大的阻碍。
坐上车,虞歌迫不及待的给盛景闲打电话。明明半个小时后就能见到他,可此时此刻却格外想听一听他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呢?”
“刚到家。”也许是忙太久,他的声音有些哑,“你什么时候回来?”
虞歌扯过安全带,眼里透着笑意,“怎么,想我了?”
“是啊,想你。”
“那你老实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去。”她语气轻柔,仿佛在哄小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昏暗的夜色中,盛景闲置于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突了起来。
“没有。”他喉结滚了滚,“我只想你。”
她轻笑:“就你嘴甜。”
通话结束,房间里一片安静。盛景闲面无表情的坐在床沿,修长的手指将手机捏得发出声响。
静默片刻,他缓慢的伸出手,试着在眼前动了动。僵硬了片刻,垂下头,重重的喘了口气。
咣当——
手机砸到了衣柜上。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开门声响起。盛景闲受到惊吓般肩膀动了一下,慢慢转头茫然的望着房门。
虞歌走进房间,看到他孤零零的坐在床沿。身上的黑色衬衫几乎要和夜色融为一体。
“你想什么呢?”她坐过去,手顺势挽上他手臂。
“没什么。”他转过身抱住她,下巴轻轻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感觉你的心情很不错。”
虞歌弯弯嘴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是啊。我跟家里说了你的情况。他们说……”
表情微微一僵,他问:“他们怎么说?”
“说——希望你能平安回来,然后把我交给你。”
“……是吗。”
“怎么你不信啊?”
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脸颊,“我是怕自己照顾不好你。”
虞歌收紧手臂,忽然有些心酸,“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你啊。”
这样安静的抱了一会儿,她不舍的从盛景闲怀里退出来。
“去洗澡吧,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收拾东西。”
说完起身要去拿换洗衣服,手却被紧紧拉住。
“虞歌。”盛景闲抿了抿唇,声音发哑,“我跟你说件事。”
“怎么了?”
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安静几秒,盛景闲抬起眼眸,失焦的双眼空洞无神。
“我看不见了。”他嘴角微掀,语气轻松,“你不要害怕,之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没多久就恢复了。”
虞歌一愣,像是并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她怔怔的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那双眼依旧明亮清澈,可却没有一丝反应。往日的神采不复存在,好似两个冷冰冰的玻璃。
巨大的恐慌在脑子里炸开,眼泪失去控制瞬间冒出来
虞歌撇开头,飞快擦干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