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的情况对许露阳亦或是廉晟却都是胜过失去最好的结局。
黎冉把早餐在柜子上摆了开来,看着睡得极其安稳的男人,她并没有过多询问病情。
反倒是许露阳从她手中接过豆浆,像是往常一般开口,“廉晟他们还好吗?”
黎冉摇了摇头,把吸管递给她的时候短叹一声:“全队接受了创伤后心理应激反应检测,除了谢长朝继续手头的调查工作之外,其他人全部被强行休假一个月,暂不执行任务。”
听到这个结果,许露阳有些诧异地抬眸望向对面的人:
“廉晟他也出现了反应?”
黎冉笑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多多少少都是心疼。她的视线落在郑和临的身上,笑容苦涩。
“我想,黄述的牺牲和郑和临的受伤,他一定很愧疚。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
此次任务,两个突击小队伤亡惨重,超过一半的人受伤,更别提两个队长都是经受了强烈的打击。
黄述的牺牲是所有人的遗憾,当时两发子弹都Jing准无误地打伤了动脉,仅凭着袁浦他们手中的止血材料,也没能挽救那在眼前不断流逝的生命。
他眼睁睁地看着男生的呻.yin从微弱趋于平静,看着那双映着火光明亮的眼睛逐渐趋于无神,却无力挽回。
黎冉走出病房的时候,有一瞬差点喘不上气。那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她没有错过郑和临和黄述被送进手术室的场景。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浑身浴血地躺在那里,不见一点生气,令人徒生惧意和无措。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军区内遇见黄述的时候,那个笑起来满口大白牙的大男孩爽朗地笑着道:
【哪能,一年能休个假都已经很满足了,哪有节假日回家这一说。】
而如今,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陆军特种部队猎鹰突击队副队长黄述!】
黎冉的眸光微闪,鼻子酸了酸,殷红的眼眶里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耳边,那铿锵有力的自我介绍似在萦绕耳畔,轻而易举地把她带回数月前那个温柔的傍晚。
男生之所以能够说得如此真诚和响亮,是因为那是他的骄傲,那是他引以为傲的荣誉。
生活哪有那么多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们负重前行。而如今,那个年轻气盛的大男孩终是为了国家守住了这份骄傲和荣誉。
——
手臂上的那一枪对廉晟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背后不断的射击还是引起了他的旧伤,让他在医院躺了几天。
任务结束后的第七天,上级召开了此次任务的总结反思会议,廉晟作为队长和其余几个无生命安全的队员一起参加了会议。
不大不小的会议室内,除了徐剑英和廉仲华之外,还有几名中央调查该事件的高层人员。
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任务执行过程中所有命令的下达和其可取性,以一种满不在乎,事不关己地态度分析着如果换一个指令可能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从头到尾,廉晟都没说一个字,他看了眼身边几个队员气愤甚至愧疚的表情,一把按住想要起身争辩的谢长朝,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等到那帮“高谈阔论”的官员说完之后,他们才注意到廉晟,拧眉问道:
“所以廉晟同志,你作为此次任务的队长之一,有什么想说的吗?”
闻言,廉晟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眸,在对上徐剑英担忧的神情时,清冷道:
“有。”
众人目光的集中下,坐在会议桌一侧的男人微微抬了抬下巴,双眸透着冷静。
“首先,阆山属于边境线军火最为不集中的地段,不论从哪个基地出发,救援都需要五分钟的时间。但这五分钟,却足以能够让他们经捷径潜逃穿越国境线。”
他说得不紧不慢,眼神却十足的Yin冷,“那日直升飞机救援抵达之际,敌方却能在最短时间内南下潜逃,你们觉得是为什么?”
“诱饵之所以丢在阆山是因为他们知道那是最容易下手的地方,并且他们知道如何在最快的时间走最便捷的道路从阆山潜逃出境。”
坐在首位的调查人员挑了挑眉,不着痕迹打断他的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廉晟站了起来,那一身军装穿在他的身上肃穆又庄严。他垂下眼睑,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最前边的几个人,双眸带着明显的质问: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些?”
“一个中国军人,一个军区的电子情报信息都无法得知的内容,他们初来乍到又如何得知?”
他说得每一个字都在无形之中问到前人哑口无言,他们互相对视了几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慌乱。
“这个问题自然需要解决,我们会调查清楚。”
廉晟沉下眼眸,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完全忽略了那冠冕堂话的话语。
“我很想问问你们这群坐在办公室里只会颐指气使的人,试问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