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易轲这副样子,之前找不见苏也时他是失魂落魄,却不是现在这样茫然无措。他被苏也拒绝过无数次,但每一次,都像条百折不挠的虫子,固执地坚信着总有一天能追到她。但此刻,他眼中出现了绝望。
“苏也呢?”我问。
他站着的姿势有些呆,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苏也……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苏也了……”
我默了几秒,低声问:“你在这里找到她的?”
“不是我找到她的。”他低头盯着地上还在冒烟的烟头,“是一哥们儿来这儿寻乐子,遇上一个眼熟的小姐,后来想起来是跟我们一起玩儿过的苏也,就告诉我了。”
“你是说,苏也在……在这里……”尽管已经猜到,但听易轲说出来,还是不可思议。
他不说话,默认了。
“那你去找她了?”
他点点头。
“她见你了?”
“见是见了,但是……除了我知道那就是她本人以外,已经完全不认识她了……”
“你说她很不好,就是指这个?”
他一脸哀怨地望着我:“她都在这种地方当三陪了,还能好吗?我本来以为她已经不在平城,打听到她的老家,跑去那里找,结果连她家人都一直没她消息。她连家都不回,爹妈都不管,无论我怎么劝她回头,她都不听!她就像……就像明明还活着,却已经死了一样!”
我脑中忽闪出最后一次见到苏也的情形,那天,我扇了她一耳光。
“我说的话,她从来都不爱听。从头到尾,她心心念念的,只有你一个人。”易轲道,“可能只有你说的,她才会听进去了。我求你,你就想想办法,让原来的苏也回来吧!”
心爱之人在一夜之间变得面目全非,我知道是什么滋味。
我乐意帮他,只是,我还有说动苏也的能力吗?如果她已经变了个人,彻底抛弃了过去,那我这个曾经负她的人,不是一文不值了吗?
***
易轲把我带到一家叫“月行居”的店,说苏也就在这里,还告诉我,苏也在这家店里的名称叫“月季”。
月行居的老板是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女人,易轲叫她钟姐。我说要见月季,钟姐以工作时间为由,要我付钱包下月季一整天的时间,才肯让人出来见我。我付了钱,钟姐就笑盈盈地把我带去二楼的包间。
易轲没有跟来,他漠然地对我点点头,转身离去了。
包间的陈设和酒店客房差不多,放着一张双人床,和配着茶几的沙发。
我站在窗前,将窗帘掀开一条缝,看向外面鲜有人流的小巷子,想象着若是到了夜晚,这里该有多热闹。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随即,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我猜到该是苏也来了,想到她如今会是什么模样,心头不免有几分踌躇,面朝着窗外没有转回身去。
“帅哥,我是月季,这间房是你包的吗?”
熟悉的嗓音,伴随着陌生的语调,传进我耳朵——果真是苏也,如假包换。
我缓缓转过身去,背靠着窗台,微微咧开嘴角,似笑非笑:
“好久不见。”
☆、第五十四章(2)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看到苏也的一刹那,还是颇感震慑。
她脸上画着浓厚的烟熏妆,浓墨重彩的眼线和暗红色的口红都显露着妖艳,一头被染成朱褐色的卷发,用发卡束到一边,露出起伏有致的脸颊轮廓。她身上穿着一条束胸包tun、镶着蕾丝花边的紧身裙,再配上黑丝袜和高跟鞋,毫不遮掩地张扬着性感。
若不是知道来人就是苏也,我恐怕根本无法一下子辨认出她。
苏也看到我的一刻,同样掩饰不住惊讶。但她的表情已和从前相去甚远,就连惊讶也只是藏在那充满魅惑的眼神中轻描淡写的一笔。
也许在易轲找到她后,她就猜到了我会来,也许,对于会不会再见到我,她已经不在意了。
短暂的惊讶后,苏也不紧不慢地关上房门,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我一声不响地看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慵懒地翘起一条腿,把手上Jing致的提包放到一边。
她坐好后,抬起脸来扫了我一眼,嘴角朝一边扬起:“别来无恙啊?冷先生。”
她从未如此称呼过我,看来如今,我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很深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
她淡淡一笑:“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会来这里?我听说你已经入赘豪门了,就是寻乐子也不会来这种穷酸地方吧。”
话中带刺,她还记得我给她的那一巴掌。
我没吭声,她却更是笑得讥讽:“我猜呀,是罗小姐玉体欠佳,没有伺候好你,你才来这里的吧。”
我并不动气,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语气平和道:“苏也,我是来找你的。”
她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开口。
片刻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