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没办法,我实在瞒不住她,你看着办吧。”
张进呵呵一声笑,鄙视般地戏谑我道:“会骗人的女人,不好骗吧?”说着,他转身朝雅林走去。
就在张进转身的一刹那,我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准备好的手巾,猛地从他肩后绕过去,捂住了他的口鼻。那手巾上,涂着吸入式麻醉药,在准备对雅林用的迷药时,我就一并准备好了几块备用手巾——这是我早想好的,最坏的情况下,最后的一条路。
张进对我的突然袭击毫无防备,反应过来后,试图挣扎,却很快被迷药麻痹了四肢。他的身子瘫软着顺着墙滑了下去,但他还有意识,被我捂住了嘴发不出声音,却用一双仇恨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我。
我死死捂住张进的口鼻整整五分钟,他才终于意识全无。而在他的眼睑垂下之前,一双眼睛一直瞪着我,就好像瞪着一个背叛者。而我能对他说的,却仅仅只有一句:“对不起。”
雅林没料到我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站在一旁看呆了。
在张进昏睡过去后,我从他裤兜里找出他事先准备好的小刀,掰开刀刃,走到雅林跟前,漠然地对她说:“我现在就用这把刀杀了廉河铭,你看清楚了,杀他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人,和张进无关。你威胁不到他,他就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尽管去告发我,我不会为难你,也不会逃。”
说完,我握着小刀,转身向昏迷中的廉河铭走去。
“海冰!”雅林一把拉住我,央求道,“不要杀人!不能杀人啊!”
我甩开她的手,回过头,只对她微微一笑。
那一刻,我的心早已石化,被雅林拆穿,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廉河铭必须死,那是我对张进的承诺;但雅林必须活着,她是我这颗冰冷的心在这世上唯一的热忱……
那么,就由我来为廉河铭偿命吧,反正他想弄死的人,本来就是我……
***
在我走到廉河铭跟前时,雅林又一次冲上来,挡在了廉河铭身前,苦苦哀求:“我求求你了海冰,放弃吧!这件事一定有别的解决方式,不用你死我活的!他会补偿张进的,让张进一辈子衣食无忧,真的!求你了!”
“太晚了。”我轻轻摇头。
“怎么会晚呢?”
“让开。”我话语虽轻,却不容拒绝。
雅林不肯让:“那好,如果你一定要杀他,那你就先杀了我!”
我漠然地看着她,不再开口,只是当着她的面又拿出了第二条手巾。雅林应该明白,仅凭她是阻止不了我的,说再多威胁的话也没有用,我完全可以像迷晕张进一样迷晕她。
雅林看着我拿出的手巾,顿时陷入了绝望。
“让不让?”这是我最后一次问她。
我冷若冰封的眼神终于让她认输了,她用手捂着嘴,一声声地痛哭起来。只可惜,这些招式对此刻的我来讲,已经毫无用处。她的眼泪我早已司空见惯,就让这最后一次相见也在眼泪中结束吧。
我伸出手要把雅林拉开时,她抽泣着对我说:“海冰,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完再做决定好吗?”
“别玩这种把戏了,没用的。”
“既然没用,那你还怕听吗?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你听完之后再动手也是一样的。我只要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没有什么能改变我的决定,但几分钟的时间,我倒是无所谓等一等。
见我没有反对,雅林又说:“我们出去说好不好,去屋外。”
“有什么不同吗?”
“我要跟你说的,不想任何人听见,万一张进醒来,或者……或者他没有完全睡着……”
他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认真的,但她本就是个即便说谎也能镇定自若的人,我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论她还想怎么劝我,或者编什么故事来蒙骗我,都不会有用,我也不会再信。那就干脆给她个机会,让她努力个够,到时候即便救不回廉河铭,她也可算是没有遗憾了。
***
我们走出小屋门外,来到停车的地方。那个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许多,我手上依然握着那把小刀,背靠在车门上,等待雅林最后的劝言。
而雅林的神情莫名地哀伤起来,从开始向外走的时候起,她就好像进入了某种状态,神色呆滞木然,而那木然里,又藏着一种深深的绝望。此刻,她站在我面前,泪水决了堤般地往下落,而她只是不停地抽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可以说了吧。”她哭得再伤心,也无法让我的言语升温。
雅林对我点点头,用手不停地擦眼泪,努力制止自己哭泣。
光线虽不是太明亮,但我也能看见她那张苍白的脸和微微发紫的嘴唇。我问她是不是冷,她摇头。我又问她是不是病了,她还是摇头。
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抽泣缓解了一些,用颤抖着的哭腔问我:“你一定……要他死吗?”
我点头:“对,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