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两个丫头步入庭院,哎呀一声,问:“小姐,这是谁家的孩子。”
溶若躲到向晏身后,怯生生唤:“娘……”
向晏脸色一青:“哈哈哈哈,这孩子饿了,口不择言的。你们快去给他端点点心来。”
两丫头应声退下,三步一回头,窃窃私语。
“那孩子像尹郊公子吗?”
“不像不像,眉目清秀,倒像临姜公子。”
“不对啊,他看起来起码五岁了吧,小姐五年前才十四吧。”
向晏扶额继续道:“假设那日我们调开了谛听,从鬼门领百姓出去可妥当?”溶若摇了摇头:“鬼门的Yin差会登记出入的罪人,一走了之,必然要发现。”
向晏问:“那用假名?”溶若又摇头:“我见过有罪人用假名,当场被擒的。”
向晏道:“用真名也可以,只需想个计策让Yin差们觉得罪人们最终都回来。一旦隐瞒了一阵,人都走远了,这么多罪人,想追也追不回来。”
溶若思忖道:“没那么简单。鬼门方圆三里有布结界。出鬼门的罪人会被烙上符印,一旦触及结界就会被弹回。”向晏问:“那没有符印呢?”溶若道:“结界就无效。因而那些来探望鬼魂的人都来去自如。”
向晏颔首道:“所以我们还需破了结界或符印。”溶若道:“从前是听说有懂鬼术的隗方罪人改了符印逃跑的。只是鬼门四面皆有Yin差把手,也不知那罪人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的。”
向晏眼前一亮,道:“我今日那见些Yin差都争相要去鬼门。”溶若道:“那又如何?”向晏道:“我看这鬼门比起其他地方,必是个肥差。”
溶若道:“你是说贿赂?”向晏点头道:“他们很大可能是收了罪人钱财,不予追究。此举必然不能只是一个两个Yin差所为,不经手此事Yin差也得有封口费,才不会东窗事发。可是一大笔香火钱呢。”
溶若道:“鬼门Yin差大概能用钱财打发,地藏王那里还得想办法。”向晏问:“地藏王?”溶若解释:“每年中元祭典,那菩萨都要举办大型超度仪式,超度的罪人也都由他指定。假如你送走的罪人被他点中,肯定要露馅。”
向晏琢磨道:“我们可以做人偶,李代桃僵。只是需要知道被点到的罪人是谁。他不会是当日随机点人吧?”溶若说:“那倒不会,点到的罪人应是根据罪行提前筛选的。”向晏道:“那或许有名单……”
“梦杳!”但听一声怒嚎。
向晏回头一看:“爹?快跑。”
宣传司派遣了两名Yin差出使人间,一男一女,模样亲和。
男Yin差问:”师姐,我们此行还是去赤栏京城吗?“女Yin差答:”这次不去城里,我们到城外鹏鸟停泊的岸口。近来京城和边塞停航,聚了很多从城中逃出的低木,是游说的好机会。”
男Yin差轻蔑一笑:“他们宁可守候在岸口也不愿回去,没想到这京师比我们地狱还不如。”女Yin差道:“那也是我们众合日子好,换做是其他地狱,有谁敢来。说词都记清楚了吗?这次我在一旁看着,你自己一人与鬼魂们周旋。”
男Yin差举起手册,别在身后,背诵念叨:“众合地狱刑罚刺激不伤身,类目繁多任君挑选——”
女Yin差警觉回头,可什么也没发现。
“师姐?”
“没事,你继续。”
“罪人除幽冥历法定假期,一年可获十五天返阳……”
二人离开冥府,来到鬼门外一片荒芜之地。
“罪人如受刑时意外负伤,由众合承担治疗……”
忽然,两只鬼从二人胸前蹦出。男Yin差护在前头问:“你们是谁?敢对Yin差引梦。”
女Yin差道:“借我们的身逃离鬼门关,当我们是马儿驴儿呢。”
向晏二话不说,凝神冥想,忽然眉心一拧,叫溶若推了一把。
“傻了吗?都出了冥海,光靠想的没用,打吧。”
两Yin差变出长戟,双方交手。向晏法力低微,三两下被打飞在地。溶若道:“这么弱?”周身怨气四起,手持一把与他身材极不相符的画戟,轻轻一挥,将两Yin差撂出数丈远,而后转身扶起向晏,逃之夭夭。
“姐姐,那小鬼也是Yin差!”男Yin差正欲起身,却被女Yin差拦下。她望着溶若的背影,摇头道:“由他去。”
二人在夜空中飞行,身下是偃方河房,红男绿女马龙车水。他们低飞在街道上,岸边有一拉客的道:“公子,午夜楼船出了新戏,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公子笑道:“这些日子唱新帝的戏比我这美人的脸换得都勤。”说着拢了拢手中女子的腰。拉客的递上戏单道:“可不,朝堂三日一换,戏子们曲儿都还没唱透呢。”
公子读过戏单,甩了回去。“你们这戏尽说些新君和大偃师手足情深,有人看吗?”拉客的拍胸脯道:“好看得很,咱们大偃师不是擅长变形木甲吗?里头有可多变脸的戏了。”
向晏心想:没想到乐钧已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