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又来了。这次小公子先起身,向天甩了一把符咒。人偶们接着起身,排队上马车。小公子跟在最后,也上了车去。
古战场前,小公子随人偶们下车,一群魏阳鬼兵围上来。一鬼兵调笑道:“今夜有幸,有娈童相伴。我看这小公子清秀可人,先唱一曲。”
小公子犹豫再三,硬着头皮上前来了一段。真可谓惊天地动鬼神,唱得魏阳鬼兵们掩耳求饶。
向晏偷瞄了一眼,紫衣侍者嘴角轻扬,笑他五音不全。
“别唱了!”这时,来了一名鬼将军,身披紫袍,乌丝凌乱,颈前鲜血淋漓。小公子一见将军,痴痴问:“人间怎有如此绝代之容貌,倾世之风华?”
向晏噗嗤一声,紫衣侍者不动声色道:“这话是你自己亲口说的,不是我杜撰。”
此时,鬼兵们齐齐喊魏王,将小公子拖走。小公子却一路眼巴巴望着人家。
将军道:“我魏王临姜,生平最恨这种下流眼神。”怨气顿起,背后百万白骨颤动。小公子脚下躺了一圈白骨,应声站起,将其狠狠教训了一通。
人偶们上台把小公子抬回。一人偶边走还边给小公子缠绷带。
小公子道:“这一下打得我三日起不了身。可我这人就是犯贱,越挨打越想那人。越想越是痛心其遭遇,痴迷其仪容……五天后我身子稍好一些,又带人偶戏子去了古战场。”
头缠绷带的小公子被人偶们簇拥,走到台中。他道:“这魏王不爱听戏,自然没出现。不过这回鬼兵们也不敢让我再唱了。”
他溜达了几步,指一墓冢道:“这衣冠冢修得十分气派!”说罢爬了进去,转头取出一匕首道:“此匕首刻有临姜二字,是魏王之物!”他喜出望外,拔出匕首。临姜随即登台。
“我讨厌这小公子,又动不得匕首,只有召白骨,将他封在冢里。”临姜唱罢,白骨上场,将小公子推回冢里,横身倒在冢外。
小公子盘腿坐下,道:“我正好也不打算出去。这冢既是魏王你的,你必会回来,我就在此日日倾诉对你的仰慕,看你受不受得住。”
灯光亮起暗下,反复两次。小公子慢慢伏倒在地,恹恹道:“这两日滴水不沾,有些头疼发病,还是早些出去的好。”他投符招来一片人偶,推白骨下台。
这时,临姜上台与那群人偶打斗。他剑术超绝,只随意格档,人偶们便连片倒下。而后临姜走到一人偶身后,进入人偶。其他人偶退去,台上只剩一那一个。
小公子奄奄一息,见白骨被移开,一人偶爬进冢里。于是道:“我这人偶怎么如此厉害,连魏王临姜也打得过,莫不是我饿晕了做梦吧。”那人偶道:“你那些破木头唱戏骗人可以,怎会打得过我。”
小公子兴奋,忍不住伸手去摸人偶脸,果然又挨了一拳。他委屈道:“我我我不是有意轻薄。我只是惊叹鬼魂竟能附身在人偶上。你是如何做到的?”
临姜心想:“看来是我误会了,他不过是个孩子,告诉他无妨。“于是道:“此乃隗方役鬼之术,我长年与隗方征战,学了一些。”
小公子道:“魏王好生厉害,可否教我?”
“不可。”
“那魏王可否放了我。”
临姜心中又道:“我本意将他关死在冢中,虽有改意,可直说他必然得意忘形。”
“魏王放我回去吧。”小公子求道,“我只想让你复生。我能为你造出世间最强木甲,还你前世容颜。”
临姜低头挥手,白骨离开。人偶们上台,将小公子搀扶出冢。士兵们上前,临姜摇头。
众人退下,只留临姜一人,道:“这小子一走,就是十日。”他来回踱步,直到小公子上台,带了个与他身形相似衣着相同的人偶来见。
“这人偶虽只有半成,却是第一个为鬼动力而造的人偶。”小公子打开人偶胸膛,放入匕首,道,“这匕首是魏王牵肠挂肚之物,将其置入人偶,魂魄亦能合为一体。”
临姜走到人偶身后,钻进人偶内部。鬼魂消失,人偶活动道:“真比之前的人偶更易于Cao控。”
小公子见临姜开心,不由多盯了一眼,结果又挨了揍。临姜握拳道:“好久没亲手打人了。”他毫不吝啬笑了,却将小公子看傻了。
临姜道:“还没问你名字。”
小公子作揖道:“回魏王,在下向晏。”
临姜道:“我早已不是君王,日后你就唤我临姜。”
戏班从背后走过。向晏转身送别,道:“戏班走了,可我还是留下了。这古战场旁有些旧舍,虽偶有漏雨,修葺一番还能住人。我且留此一阵,白日做人偶,夜里让临姜来试。”
身后移入一间破旧屋舍。声乐响起,愉悦美好,临姜上台舞剑。向晏托脸观了一阵,乐声渐弱,他道:“你同我回家吧。”临姜不语。
向晏又道:“这人偶再往后需要进一步改动,我得回家中工坊才可。况且此处材料工具都不够好。”临姜背过身去,道:“不论你说什么,我是不会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