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呢,一个魔女,怎么会章莪山的救治医术。是你嫂子教你的吧?”
芳华仍未出声。
“魔尊幻瀛杀人不眨眼,视命如尘埃,你为他的胞妹,倒是心地善良,愿意救治那些凡人。”
许久许久之后。
芳华挥手打落了他的折扇,语气冷冽:“你说完了吗?”
“还没呢。”花浥从地上捡起折扇,那双桃花眼弯了弯,用扇子轻轻碰了碰她的肩,声音极其温和:“我爹娘和兄长,常言我只知风花雪月。你医术高明,不若,收我为徒,让我和你一起救济苍生?”
芳华抬起手握住他的扇子,微微用力,将扇子折断。
“滚回你的丹xue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花浥盯着她的背影怔了半响,却是更加来了兴趣。
而他爹娘不知是从何处听来消息,知晓了芳华的事,让他二哥将他再次捉回了昆仑山,揪着他询问。
他大大方方承认:“是,我喜欢她。”
他阿娘大怒:“你可知她是什么身份?你可知你同她纠缠在一起,旁人会怎么看待我们丹xue山?”
“我喜欢谁,便就是认定了她。才不管她是人是鬼,是神是魔。”
“我倒是想看看,谁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嘴碎要说我的闲话。他们喜欢说,我便去斩了他们的舌头!”
当时同花离一起喝酒的玉繁听了他的话,哈哈大笑:“你这样的性子,倒是让我想起当年小颜要嫁给魔尊的时候。”
“玉颜前辈嫁给魔尊不后悔,我花浥喜欢上魔族公主,亦不会有半分悔意。”
他阿娘气得砸碎了桌子:“混账!给我滚!”
他真的滚了。
而且自那以后,再未回过丹xue山。
他没日没夜地跟着芳华,帮她摘草药,帮她熬药,为她做菜,晚间的时候抚琴yin笛给她解闷。
尽管芳华连句话都舍不得和他说。
直至三千年前,他被一妖兽所伤,灵脉受损,晕倒在了凡界。
他昏了七天七夜,从丹xue山醒来的时候,才听闻魔界出了事,拖着未痊愈的身子去了魔界。
他第一次见到芳华落泪。
她有一身好医术,能救治万物生灵。却救不了自己的兄嫂,帮不了魔界。
魔尊身陨,魔界被封印。芳华被天界神官重伤,他救走她,不得已将人带回了丹xue山。
奈何他阿娘对魔族的成见和恨意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扬言要杀了芳华。
花浥第一次将剑横在了自己脖子上,“若是要伤他,那便先杀了我。”
“那个魔女,是会蛊术吗?到底对你施了什么蛊,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娘,芳华她和魔尊不一样,她心地善良,不——”
“住口!”
他丢开剑,对那个向来疼他的娘亲着实是绝望,不欲再多言。
“花浥!你胆敢迈出一步,从今以后,就再也不要认我这个母亲了!”
他轻轻笑了笑,眼眶募地红了,“如你们所愿,从今往后,我和丹xue山没有任何瓜葛。”
“爹娘就当做花浥已经死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无路可走,那样的荒凉,绝望,无助。他将自己同芳华绑在一起,成了个无家可归到处逃窜的“乞丐”。
天帝令人大肆屠杀散开在凡界的魔族之人,北海龙君追着芳华从她手里抢走了天魔令。
他将芳华从北海龙君剑下带走的时候,她嘴里吐出的血沾染了衣襟,白衣快要变作了血衣。她神色平淡,只是说了句:“我早说过,你们这些神仙,就没有几个好东西。”
“......”
他沉寂了片刻,问:“天魔令是什么?”
“天魔令是我魔族圣物,执此物者,不论什么身份,都能号令魔族。”
“北海龙君,为何要抢天魔令?魔界已被封印,就算是有这个东西,也是毫无用处。”
“你以为,他只是想要帮天帝除掉我兄长吗?”她话说的淡然。生死攸关时刻,面上仍是平静如水,看不到一点波澜。
他无言以对,最后说:“骂我倒也罢了,别将你嫂子牵扯进去了。”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
芳华脸色变了变,定了定目光,笑的那样凄凉,侧过头问他:“花浥,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笑了笑,许是觉得她问的是句废话,便没有回答。
芳华又道:“我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
“我知道。”
“可我无怨。也不悔。”
芳华第一次搭上了他的手,“我们去昆仑山,找昆仑上神。”
一晃四千年过去了。
花浥昏昏沉沉地从烟雪筑离开,嘴里含糊不清地一直叫着芳华的名字。
芳华似乎在门外站了许久,散动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