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是这样,皇后娘娘让小姐过来,小姐也不敢有任何推脱,这会儿小姐也是苦苦支撑着,还请皇后娘娘看在小姐如此孝顺的份上,饶过小姐!”
胡嫣眉心一动,她侧头看向青梨,眼神莫测。
皇后是个顾大局,识大体的女人,她不会像钰嫔那样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干出出格的事。她要时刻维护自己的身份,维护自己的仁德之名。
青梨知道,小漂亮对自己的生母很尊敬,她是绝对不可能用生母来为自己求情,哪怕是咬着牙认下罪罚。既然小漂亮不愿,那就她来。
“绿袖,你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胡姑娘病了?”
皇后偏头扫了眼底下站的绿袖,沉声问道。
“奴婢该死,奴婢...奴婢只是以为胡姑娘是小病,没有大碍。”
绿袖跪在地上,吓得都有些语无lun次。
“胡闹!”皇后冷声斥道。
她缓了缓,平复下情绪。“胡姑娘还病着,快起身吧,给胡姑娘赐座。”
“这小丫头倒是牙尖嘴利的。”钰嫔抬眸扫了眼立在胡嫣身侧的小宫女,眼神似笑非笑。
“胡姑娘,你此次进宫,等皇上病好,自然是要封号的。到那时你身为皇上的妃子,就必须守后宫的规矩,这次念你是因胡夫人的缘故,就不给予惩戒了。还有钰嫔,这次也有你的不对,况且你也已经罚了她,就算了吧。”
皇后这番话其实归根结底是偏向了钰嫔,就这么三两句的把这件事化小,再化了。
胡嫣扯了扯嘴角,知道皇后的意思,却也只能谢恩。
钰嫔继续打量着手上的丹寇,对皇后的话倒没什么不满。此次也只是为了膈应胡嫣一下,若是胡嫣嘴笨,受了皇后的罚,她自是高兴的。可若没事,她也没什么遗憾。
总归不是她吃亏就对了。
回了水月宫,钰嫔坐于妆奁前,看着镜中女子娇俏的脸蛋,目光冷然。
“碧莲,你说,我同那胡嫣相比,谁更好看?”
被换做“碧莲”的宫婢,咽了咽唾沫,小声答道:“自然是娘娘更美。”
“哼。”钰嫔冷笑,抚上自己光滑的肌肤。
“若胡嫣没了那张勾人的脸,还有什么可比性?”
碧莲身子不禁抖了抖,只觉得此时的娘娘眼神骇人的很。
深夜。
钰嫔躺在榻上,睡得安详。
可突然,她感觉到脖颈处有什么冰冷的尖锐东西贴着她,像毒蛇一般缠绕着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身子一颤,缓缓睁开眼,在视野变得清晰后,瞳孔猛然放大。
“别出声,我猜你也不想这么漂亮的脖子出现一个窟窿吧。”
说话的人声音很低,很明显她是刻意压低了嗓音,让人分辨不出她的身份。
“你...你想干什么...”钰嫔不敢有任何动作,她僵硬着身子,颤巍巍的问道。
微弱的月光自窗棂投射进来,她眼角余光只隐隐捕捉到那人的眼睛,宛如藏匿着凶恶的野兽,眼神犀利冷冽,只一眼,便让她如坠冰窖。
“接下来你老实点,不要有任何动作,若是让我知道胡嫣因为你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便让你千倍万倍的奉还,你可懂?”
“你...你是胡嫣的人?我要告诉皇后,告诉太后!如果你敢伤我,我定让胡嫣碎尸万段!”
知道是胡嫣的人,钰嫔反倒不怎么害怕了。她甚至还有底气威胁。
来人却是轻轻笑了声,明明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可钰嫔就是觉得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水浸shi了。
“怎么还这么天真?我要是没有把柄,能来威胁你?”
“靖安侯府啊,最近油水捞得可爽快?啧啧,只是可怜了州岢城那些灾民了,皇上把赈灾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侯爷,若是让他知晓侯爷的所作所为,那该如何处置啊?”
“哎,不对,皇上如今病重,应当先告诉太后了,你说如何?”
青梨的话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却让钰嫔目露惊惧之色。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会知道父亲做的事!
“呵,你...你有什么证据?”
“我既然知道,当然是有可靠的证据了,乖乖的,老实点,别碰你不该碰的人。否则...我不介意让靖安侯府来个大出血。”
贪污赈灾的银两,这可是大罪!
钰嫔很清楚这点,但耐不住父亲的劝说和利益的诱惑,她还是帮了父亲。
可若这件事被揭露,那么等待她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我...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刁难胡嫣。”
“希望你...说到做到。”青梨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钰嫔,收起匕首,动作迅速的翻窗离开。
钰嫔张了张嘴,下意识想叫人抓住青梨,但一想到那人临走时的眼神,又按捺住了。
她死死攥着被衾,胸中怒火中烧,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