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在意你的人白白担心。”
“在意我的人。”郁清歌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像是着了魔似的,忽地向这边迈了一步,颤着嗓音问道:“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温热的呼吸洒在颊边,那张清秀可人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直占去了她整个视野范围,鼻尖与另一个人的轻轻抵上,再往前一个小指宽的距离,她就能吻上那双粉嫩的唇瓣。
她仿佛被巨大的箭头钉在了地上,就着这样暧昧的姿势保持了很久。若说最开始那几秒是因为酒意上头人不太清醒才没有及时做出反应,那么后来贴着的几十秒毫无疑问就是舍不得这样阔别已久的亲昵。
太久了……她们分开得已经太久了,她几乎快要记不得心无旁骛地把这个人紧紧搂在怀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也记不得与那双唇相贴时温暖而柔和的触感。酒劲在身体里作祟,她陷入了激烈的自我斗争中,放大的欲望与理智拼命地拉扯,仿佛要把她整个人都撕裂。
这副被动不抗拒的姿态似乎让难得主动的人鼓起了勇气,一双手环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渐渐地收紧了,郁清歌贴了过来,垂着头靠在她颈弯,深深地吸了口气。
“你还在意我吗?”
脖子那块被贴住的地方感受到了过高的体温,怀里的人身体纤细,柔弱得惹人怜爱。夏晚木双手僵在空中,直到那掷地有声的问题飘进了耳朵才终于醒悟。
她狠下心把人推开,冷着脸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是我,是你的小助理。”
“来之前她专程跑来拜托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让我帮你一把,我答应了。毕竟你上次也帮了我很多,就当是还你的情。”
郁清歌被推得站立不稳,听了这话像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似的,踉跄几步,靠在了墙面上。小小的药盒被她攥在手里,上头并紧的指尖用力到发白。
“……你没事吧?”夏晚木上前两步,缩在身侧的手蠢蠢欲动,最终还是没有伸出去。
“抱歉。我喝多了,收不住力。”她垂下头,心头懊恼不已,却说不上是因为某人突兀的举动还是因为自己过激的反应。
“别再喝了。”好一会儿,闷闷的声音响了起来,郁清歌咳了两声,语气低沉:“我去打个招呼,一起回去吧。”
这下是再没办法拒绝了。夏晚木捏着手指,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谁。
酒劲上头得比她想象中要快。也就拿个包的功夫,再出来时已经变成了郁清歌扶着她走。胳膊下揽着的肩膀骨感十足,郁清歌比记忆里要清减了许多,想到之前碰到的、那额上传来的过高的温度,她挣扎着想要自己站好,一番拉扯,两人差点摔在地上。
“别动。”
郁清歌停下来,把她抱得更紧了。那双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瞧过来,里面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像黑洞一般要把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都吸进去。
“不出去……陆、陆振在隔壁等。”她张着嘴,喉咙干涩,感觉自己如缺水的鱼一样,神智不清,连话都说不囫囵。
“要他送你回家么?”
夏晚木费力地点了点头,完全没注意到那话里透着的冷淡。
半天没有回应,她眯着眼去看郁清歌的表情,却因为过近的距离失去了思考能力,迷糊地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郁清歌别过了头,望着墙边摆着的一盆花沉默许久,轻声说:“我让人去叫他出来,你别着急。”
我一点都不急……夏晚木闭上了眼,到底惦记着小助理交代的事,硬着头皮含混道:“药,记得吃。”
郁清歌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出神。于是她也不再说话,放松了身体靠在并不宽厚的怀抱里默默放空。难得能靠着喝醉的借口和谐相处,不必再用带着刺的、言不由衷的话伪装自己,让她不由得期待着时间能走得再慢一点,也好让今年最后的相处拖得更长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振仍然不见踪影,郁清歌抱着她吃力地挪了两步,靠在了墙上。她这才想起这个人的身体应该是快撑不住了,不禁对刚刚闪过的想法大为后悔,一时又祈祷着娘炮赶紧过来。
大概这世上真有念力这回事,也就一转眼的功夫,走廊里头一间包厢的门被推开,那娘炮迈着小碎步颠颠地跑过来,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边,里面闪动着兴奋的光。
“啊,郁老师辛苦了,我来吧,小夏最近不大忌口,吃胖了点,为难你了。”
陆振笑嘻嘻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把她接到了怀里,顺带着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不愧是你,撩人有一手哈。”耳边传来娘炮压得极低的悄悄话,一下就招得她心里冒火,抬起头甩了个白眼过去。
“你、给我等着……”天花板上的大灯刺得眼生疼,因为生气的关系头更晕了,她不得已趴在娘炮的肩上,咬牙切齿地低喃。但陆振彻底无视了她虚软无力的威胁,转而跟对面一直沉默着的人客套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