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要让老板失望了。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软件,来之前已经联系好警局里的熟人了,每过一个小时我会给他电话,如果哪个整点没有收到我的消息,他会根据定位直接带人过来的。”
“很不巧,上一个电话正是五十分钟前我去洗手间补妆的时候打的呢。老板您刚接手华星,也不想闹出这种丑闻吧?虽然圈子里的人对这种事都是心照不宣,但圈外可就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到时候会闹到什么地步?”
“啊,对了,老板您也别想着要花什么手段摆平,我爸前几年带出来的一个学生不巧正在某局做事,今年上半年刚被贵人提拔了,那时候还专门请我们一家子人吃了个饭。还有,我舅舅开的那家律所好像也挺出名的,听说Z城所有法律系的学生挤破了头都想进去呢,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吹了牛,不知道老板有印象吗?他姓龚,上龙下共。”
“虽然我自己读书是不怎么样啦。”她朝着面色已经难看起来的男人眨了眨眼,年轻女孩特有的活泼和俏皮在此时展露了出来,“但好在家里十几个亲戚都很聪明又努力,只有我一个比较笨,只能靠这张脸卖卖笑才能维持生活,真是太惭愧了。”
车子在高高的铁栅栏围出的院落前停了下来,里面有人听见动静,大门缓缓打开。夏晚木坐着不动,微微笑着问道:“现在,我可以下车自己回去了么?”
岳传麟转头盯着她看了很久,五指收拢,银链硌在手心,勒出了痕迹。他歪头错了错下颌骨,望过来的眼神如同毒蛇在注视猎物,冰冷到可怕。
“你可以试试。”
夏晚木并没有被他的虚张声势吓倒,一手拉开车门,倾身抬腿就要迈出去。然而一个冷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岳传麟嗓音低沉,一字一句地威胁道:
“你今天不进这个门,那明天会有什么结局,心里应该清楚的很吧?”
夏晚木停下了动作。
“老板不如说说看?我也很好奇。”
“你说你没有野心,那是好事,想必被华星封杀了也不会很在意吧?你想过郁清歌没有?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无欲无求地来到这个圈子里的。”男人说得很轻蔑,“我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们两个再也混不下去,希望你能明确这一点。”
车门敞开着,底牌已经打出来了,岳传麟是不敢硬来的,因此她也不急于就这么出去,反而转过身又坐好了,与男人对峙起来。
“我当然知道华星的接班人有这样的能力,我在你面前不过是一只蚂蚁而已,说踩死就踩死了,半点心痛都不会有。”她坦然地分析着自己的处境,丝毫不在意露短似的,把想过无数遍的话一股脑都说了出来,“你手下长得好看的女星一抓一大把,个个能歌善舞有才艺。但我就不一样了,除了这张脸外一无是处,天天都在拖郁清歌的后腿,要不是沾了同期的光,又正好碰上了两年前公司的新决策,恐怕也没有机会跟她呆在一起。”
“这样的我,随时说换就可以换,根本不需要你付出多大的代价。但郁清歌就不一样了,她那副嗓子和音乐素养是能给你下金蛋的,商业价值那么高,就算是华星太子爷,单凭私怨把她雪藏,不说要亏多少,恐怕其他高层也会有怨言的吧?今年百灵奖的最佳新人,没有了她,你拿什么跟盛皇去争?他们那边的梁婉最近不是声势火热么?”
岳传麟死死地盯着她,浓眉微皱,眼里情绪有些复杂。
“看来你并不是虚有其表,是我低估你了。”
“老板谬赞了。”她微点点头,礼貌地笑了笑,“那么,我猜我现在应该是可以走了?”
男人没有回答,静静地坐在原地,仿佛是默许了。
她道了声晚安,脚步虚浮地从车里下来,背后已经整个汗shi了。终于逃过一劫,虽然过程很顺利,一切也都在预想之中,但一想到失败后可能会面临的结局,她就后怕不已。所幸岳传麟脑子还算清醒,不至于凭着一时意气坏了整个大局。
她来不及打电话叫人来接,第一时间先加快脚步远离了那辆车,还没走出一百米,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欢快热闹的铃声在静寂的山间道路上回荡,把她吓了一跳。
屏幕上是不认识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脚下也没有放缓速度,边听边小步快走着。
“不要以为是你赢了,日子还长着呢。你不想的事,郁清歌不一定也不想。”岳传麟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像恶魔的低语,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先不要急着得意你和你的小女朋友有多情比金坚,你们的感情有多牢不可破。我知道你相信她,但她究竟能不能对得起你的信任……我们就走着瞧了。”
“有些事情嘴上说说是简单,等真的体验到了,再好好感受一下那种切肤之痛吧。”
电话啪地挂断了,像是根本不屑听她的回应。山上的小道长风呼啸,五月的空气已经带上了夏天的闷热,但参天的树荫下却依旧凉爽不已。她穿着修身的礼服,一身盛装,裙摆及地,在铺天盖地的绿影里很狼狈地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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