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着太阳,脸上的落寞忽隐忽现。
一时之间,我竟有些心疼,往日里我妈所说的话突然就在耳边转悠。
没办法,谁让我心软我善良,我是十里八村知名的好哥哥,好孙子。
“害,我爸也不咋回来,他们就把咱俩兄弟扔给爷爷了。”我有些不自在,手里攥着已经开始发软的沙琪玛说,“我给你说,我爸就是不孝子,把咱们老少丢在家,看着吧,等到我年龄大了,我也把他丢到家里。”
“嗯。”秋叶珃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是抱着膝盖,下巴尖靠在膝盖上,默默看着远处的桥头公路。
我大声问道:“你想吃沙琪玛吗?”
他回道:“不想。”
“你想吃雪糕吗?”
“不吃。”
我提议:“那要不咱俩去玩陀螺?”
他沉默不语。
我有些急:“那你想干嘛!”
“不知道。”秋叶珃挥了挥手说。
见了这状况,我倒是跟着无语了,想了半天,才上了□□,扒着□□边对房顶的秋叶珃说:“你要是真等我叔还不如去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家?在这坐着多危险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秋叶珃没回头看我,声音也是平平静静的。
我着实不能理解:“他是你亲爹啊,想说什么说什么,反正说错了也就是挨打而已。”
这话落下,秋叶珃又不说话了。
“走吧走吧,别坐这儿了,真没意思。”我捡了个小石子,往他身边丢。
秋叶珃还是不回头:“我不想动,你去玩吧。”
“我去就我去,我给你说啊,你一会可别看着我玩的东西好玩就激动跳下来……卧槽欸欸欸!”我夸张道,两只手给秋叶珃比划着,可比划来比划去,手一松,人突然就往后栽。
掉下去的时候,我听到秋叶珃在房顶上急匆匆地喊了一声:“哥!”
“嘶……”我躺在平摊的麦草垛上,摸着自己的屁股,对还在房顶上因为□□倒了没法下来的表弟喊道:“都特么怪你害老子摔下来了你故意的吧!”
“对不起……”秋叶珃在上面看着我。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抓起一把麦草朝秋叶珃的方向扔去,然而麦草本身轻飘飘的,压根扔不起来,只能在空中无力地荡着。
靠,连麦草都欺负我!
顶了顶鼻子,我随手就把沙琪玛往楼顶扔去。
沙琪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最后不巧,砸到了秋叶珃面前的房檐上,以力还力,又被弹走了。
感情这沙琪玛也没什么眼色。
我抹了把脸,按着麦草站了起来,腿一翘,往草堆里挫出了个麦坑。
“我不管你了爱咋地咋地!”
话说完,我掉头往里屋走去,打开电视看我最喜欢的《龙珠》,可不知为何,平日里特别有意思的动漫,到了今天,我却觉得有些无趣。
大概是往日秋叶珃会陪我一块看吧。
坐在小板凳上,腿搭在吃饭桌子上,我回头朝着大门处的屋檐看去,秋叶珃还是一动不动,若有所思。黄昏不是个安静的时候,各户人家已经有了油烟气儿,可到了我们院子里,只剩下秋叶珃独自一人静默。
这一幕我记了好久,记到多年之后,秋叶珃和季商九结婚十四年后,他才带着季商九回老家。
而他们走的这一天,是我叔叔人走的第十日。
如我所想一般,秋叶珃面子上也没显得多悲伤,他这人向来喜怒哀乐不形于色,虽如此,但我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心中必然不好受。
可又能怎么办,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站在已经重新修建的宅子里,我盯着门口换过的大门,向着季商九旧事重提。没说太多,只是提了提秋叶珃小时候会爬墙。
如今三十六岁的季商九俨然一副Jing英模样,脱了少年时期的稚气,虽说眉目柔和,语气平淡,可他长得过于英俊,到底和我们这个老宅子有些格格不入。
他的嘴角是浅浅的笑:“我倒是没想到秋叶小时候是这样的。”
当我想起往事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过去,年轻许多,就连语气都忍不住轻扬:“他小时候说乖也不算乖,就是不太爱说话,面子上看着可乖,实则啊,骨子里Jing的狠,要不是我跟他有睡过三年的兄弟情,我估计……他早把我耍得团团转了。”
这话刚说完,我便看到秋叶珃恹恹地朝我抬了抬眼。
我冷笑:“你看我干嘛,你看我我就会少说了吗,你信不信,你再瞪我一眼我把你干的那些怂比事儿都捅出来。”
秋叶珃当年高傲的棱角如今似是被磨平了一般,他比往日慵懒更甚,靠在院子的摇椅里一动不动:“哦。”
顾不上用错成语,我“切”了一声:“上房揭瓦。”
季商九:“上房揭瓦?”
我点头:“是啊,他小时候,老喜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