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如期而至。
舒幼盏拿到试卷的时候, 边在名字和班级的地方龙飞凤舞,视线已经提前挪到了旁边的题目空格里,一目十行地瞥过考校的知识点, 在心中估摸着这些题目的难度。
将试卷前后翻了翻,舒幼盏心里大概有了数之后, 就开始紧锣密鼓地解题, 似乎背后有一根看不见的鞭子无声鞭策着她,假如她不快点交卷的话,说不定就会被人超过——
念头堪堪冒出。
舒幼盏笔尖落在第一题的A选项上半天,点下一个墨点, 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唯一一个答题可能比自己快的家伙,又没有参加这次的期末。
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连在新闻上都再找不到她的影子。
就连某次在外面遇到孙家那两姐妹,偶然听见她们的对话谈起赵青岚, 也不像是对她的现状十分了解的样子。
那些思绪都被从窗外吹进的暖风吹散,舒幼盏回过神来, 将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题目上,拿笔的姿势不由放松了一些。
……
“铃铃铃——”
最后一场考试。
平时设定的下课铃按照往日的节奏响起来, 然而各个教室里却只有埋头的沙沙声, 监考老师在台上看了一眼时间,出声提醒道: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十分钟, 大家抓紧时间。”
话音才落下, 教室后排就有人起身, 连带着椅子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拉扯响声,哪怕已经对这声音习惯,依然有同学条件反射地转头去看,发觉提前交卷的又是舒幼盏, 便叹了一口气,继续对着做不出来的题目挠头。
舒幼盏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感觉,交了试卷之后,她出门从外边多余书桌上排排放着的书包里拎起自己的,从里面拿出手机,开机之后给裴依和舒蜜依次发了短信,又给自家司机打了电话,而后慢悠悠地朝着校门的方向走。
如今已经盛夏。
离开了教室里的空调,即便已经夕阳西下,地面瓷砖上依然残留着晌午时的温度,银白色的校服外套只在教室太冷的时候才能见到踪影,走在外面,哪怕是Omega也热的在短袖面料上氲出薄汗来。
舒幼盏的头发现在半长不短,刚刚到肩膀的位置,全部扎进来会细碎地漏下一些,所以就只将上半截卷起来,绑个小小的丸子头,倒和之前赵青岚的发型有些相似了。
出示校卡,走出校门,舒幼盏在路边等了会儿,就瞧见自家的车。
……
“回来了?”
“嗯,妈妈……今天也是你下厨吗?”舒幼盏放下书包,自然地往厨房的方向走,神情自然地一点看不出刚经历一场大考。
魏霜迟看她这两天要考试,想着她更喜欢自己的手艺,所以在她考试的这两天都亲自下厨,发觉舒幼盏回来之后根本没主动说考场的事情,跟往常兴高采烈地炫耀、或者是有些懊恼地说自己漏掉知识点的样子不同,她戴着一次性手套卤rou的动作停了停。
目光从舒幼盏的身上上下扫过,又望了望客厅里的挂钟时间。
“我记得你们五点五十才考完?提前交卷了?”
“嗯,”舒幼盏看了看她还没处理的土豆,拿去水龙头下面冲了冲,然后蹲在厨余垃圾桶旁边慢慢削了起来,随口应道:“这次的题目是统考一起出的,比较针对一些重要的知识点,难度普遍不高,拓展也没有特别难,就挺简单的。”
在说简单的时候,她眉头都没有挑一下。
好像这次考试于她而言并不怎么重要。
这让魏霜迟有种模糊的直觉,总觉得自己的女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好像一下子从跳脱、活泼的、吵闹的样子沉静了下来,成为宠辱不惊的类型。
太神奇了。
她的女儿仿佛一夜间长大。
而魏霜迟并不知道让她发生这些变化的原因是什么。
“那……有把握拿第一?”魏霜迟用玩笑似的、一点压力不给的口吻,轻飘飘地问起这个问题。
果然,像以前一样会信誓旦旦地跳起来保证的人,现在只是停下手里的动作,捏着削了一半的土豆,认真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嗯。”
魏霜迟便没话再问了,唯有眼底仍泛着温和的光。
灶上一直热着的汤沸腾起来,冒出浓浓香味的同时,有细密的泡泡突破锅盖,像是肥皂沫一样从里面流出来,溅在锅底的火上冒出滋滋啦啦的动静,魏霜迟赶紧过去揭开锅盖,将火调小一些,正从里面舀出小半碗转过去,想让舒幼盏尝尝味道如何。
“妈妈。”舒幼盏抬头提前叫了她一声。
“嗯?”魏霜迟端着碗,耐心地看她。
舒幼盏手脚利落地将土豆外面那层泥皮削得干干净净,这会儿将两个土豆放在桌上案板,试着出声道:“暑假的时候,我想去母亲的军营里锻炼一下……”
魏霜迟以为是什么事儿让她这样慎重,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