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人族当真不自量力!”
“要不是吾主开了锁妖塔,你们会有在这儿吠的机会?”夙媚红衣飒飒,含笑接了话茬。
“我管你那么多!识相的就给我滚开!”有暴脾气的妖魔已然懒得多费口舌,握拳就是横冲向东境城防。
“不肯么。”宴止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这群声势浩大的妖魔,他抬手间巨印升起,不止挡住了妖魔袭向城防的一击,还回弹了些许妖魔之力。
七星剑在他手印翻转间化作了数道残影袭向四方,剑身自带紫气更胜剑意克制妖魔,印成刹那金光在这一方天地炸开,就这么静静站在最中央的宴止睥睨一切,复开口道:“你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独眼巨妖被这炸开灵力波及,另一只还看得见的眼睛瞎了个彻底,为首的半翼狮鹫如今连半翼都不复存在,只怒而飞起道:“胆敢伤我兄弟!我要你们拿命来偿!”
对此,宴止不甚在意,只淡淡道:“既是黄泉路遥,本座送你们一程。”
化神魔尊一拂袖,本矗立各方的长剑紫气凝集而下,那些个面目狰狞,冲在最前的妖魔触及时,尽做飞烟。
周遭鬼面人皆是噤声,直至玄夜复拜:“主上,听闻近来魔族大肆搜寻其王族血脉,似有拥其重临之意。”
“这般么。”宴止眸子微眯,难怪魔族近来动作这么大,手都敢伸到他东境来了。
“还是先去看看颜卿那边如何吧。”
这滚滚烟尘中,一群黑衣鬼面人凌空,为首那人掌中灵笛泛着幽蓝的光,灵笛旋起掷出间,与自他身后袭来的匕首相撞发出清脆铮亮的声响来。
这匕首被一挡,反是不退而进,贴着颜淮颊边划了过去,颜淮侧身一旋,浅淡灵力做无形屏障将那匕首击回原处去。
“主上。”
“做得不错。”是宴止携玄夜等人破空而来,他挥手免去颜淮身后诸多鬼面人的跪拜,随即接住旋向他眼睑处的匕首。
看样子他家府君对他这小小试炼颇有成见啊。宴止似笑而非,停在了颜淮身侧。
颜淮仍在静望远山,并不甚在意脚下血流成河,又或是宴止含笑眉眼。
这人魔妖三族之斗,死的又怎么可能只有妖魔两族,纵是东境,也有了不小的折损。
“据报魔族近来有拥王重临之意,颜卿你同为魔脉,不如替我探一探,这王脉何在。”宴止这随口一说,也不过是无聊刁难,颜淮空负魔族血脉,却不记得分毫与魔族往来时的事情,他又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寻觅魔族的王族血脉。
但颜淮一向是个能创造奇迹的人,从宴止随口一说,他想要玄天石开始,他就知道,以颜淮的智谋,他就是想谋夺天下,也非难事。
“待东境第一场雪落,属下定为主上探明此事。”颜淮低了视线,去看那人妖混杂的尸身,伴这满地浊血。
他身上不会也沾到了吧?颜淮这么一想,不觉眉间微蹙,颜淮拂手间幽蓝火焰自他脚下燃起,灼烧满目疮痍,只听他道:“一把火烧了吧。”
魔修打扫战场一向干净利落,宴止旁观了那么会儿,直到熊熊大火湮灭这烟尘,他才开口问道:“为何要等到第一场雪落。”
“我答应过他的。”
他答应过一个人,要陪他一同看东境第一场雪落的。
这锁妖塔破,妖魔重临于世,东境有千鹫府君颜淮震慑十方,南北两境却并不好过。
多数妖魔还是懂得欺软怕硬这个道理的,东境多为至邪魔修,不若南境,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更多,也更好让他们抢占地盘。
再说人妖两族相战在先,东境妖族势力孱弱为魔修所碾压,这些从锁妖塔里逃出来的妖魔与其去东境,不如到南境去,还能被其他同族之妖奉为上宾。
锁妖塔破一事,最大过错在其守护宗门玄天宗之身,是玄天宗宗主景容轻信魔修,遗失玄天石在先,如今锁妖塔破,最该担责的就是他。
可在人族这般重重困境之下,也唯有这罪人景容担得起修界之首一职,带他们一同抵御妖魔。
这一片混乱之下,更有传闻中玄天宗已寂灭千年的剑仙李之凤重临世间,他只一柄北霄剑,无需多言,便是剑意凌然,他仍是千年前那个,斩妖魔,以其名便可震慑四方的剑仙。
剑仙不接受任何人拜会,只带了同宗弟子镇守玄北界域,以防极北万妖急袭,他此番现世,只留下一句话来。
景容必须是他们玄天宗宗主,无论如何。
“何必呢,你说何必呢。”南境小酒馆有人喝着酒窃窃私语。
如今天下大乱难有安宁时刻,玄天宗作为修真第一宗自是以身作则,一直走在御妖魔的前线,唯一让天下人诟病的是,他们总护着这犯下弥天大错的容榭道君。
“谁知道呢,把玄天石丢了还能当玄天宗宗主。”喝高了的男子满脸通红,说着又灌了口杯中酒,“这世道这么乱,他难辞其咎!”
“不过……说来也有趣,连他这般德不配位的人都能当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