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夏夜,同样的索吻,同样一把被他接在手中的餐刀。然后他会与他的情敌在宽阔的楼顶花园大打出手,那个让人恼怒的情敌还会充满嘲讽地说他太过轻易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万如环想到这里,一把无名火就冒了起来。他就是易怒且急躁,这是属于他本人的性格,他不喜欢别人去评头论足,也不打算因情敌的批评而改变。
万如环随即选择了一条与去年相同的老路,即使会被成玦评价为易被煽动,他也要在此时与情敌打个痛快。
那把被他握在手中的餐刀又飞快地被掷了回去,成玦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指间的刀叉正在夜色下泛着冷光。随着飞身而起的动作,长柄的镰刀也出现在了万如环的手上。
南门抚叹了口气,对着已经在一段距离外的空地上兵戎相见的两人喊道:“小心一点,不要打坏了我们学院的花!”
万如环此时此刻根本听不进去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因为永远充当着他对手的人改变了远程的攻击态势,一反常态在近身处与他铁器相交。
“你看起来藏了很多秘密。”
恼人的情敌在第一次挡住他的镰刀时,在他耳边这样低声说道。
万如环还没来得及回应一句“彼此彼此”,距离就再度被拉远。他看见成玦轻轻瞥了一眼独自看着夜空的南门抚,然后再次朝他飞身而来。
万如环不想去问成玦为什么会用了他本身并不擅长的近身作战,他想凭金属相接的每一次震动去亲自感受对方这样做的意图。
又或许没什么意图,只是想和他说些悄悄话?
万如环这样想的时候,觉得脑子轰地一热,终于想起去年成玦就是这样做的。那个总是惹人生气的情敌,选了近身作战的方式,特意跑到他的耳边来对他说,“你太易怒了”、“当然是为了和你咬耳朵啊”。
这一次,万如环咬紧了牙根,他在再一次贴近成玦的时候主动问道:“你有什么要趁这时说的?”
成玦明显眯了下眼,他嘴角勾起来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没什么,就是随便聊一聊四天赋的爱。”
“我的爱人就坐在那边,和情敌没什么好聊的。”万如环说完,在对峙中将压在镰刀上的力气往后一撤,看着成玦失了重心向前踉跄了一步。
他却不知道成玦是不是故意这样做——明明脚步不稳地向前扑倒,却又能准确地落在他刚收回来的手臂中。
成玦就是在这时,一只手抓紧了万如环握着镰刀的那只小臂,一边借着高度差凑到他的耳朵旁,说道:“阿抚觉得自己还没有战斗来说对你有吸引力。承认吧,你只是对我感兴趣。”
万如环只感觉绵延细微的热气搔得自己耳根发痒,那些被轻轻吐出的字句都令他头脑发烫。他用空着的手一把握住成玦的肩膀,把靠着自己的身子强行扳了起来,一双眼就看向那个含着胜券在握般笑容望着自己的眼瞳。
他恼人的情敌,眼中流淌着星河万点,嘴唇上像是涂满了蜜糖,勾得万如环探寻的触须蠢蠢欲动起来。那些带着酒Jing味的热气并未散去,反倒搅得他身体里的某些情绪呼之欲出。
“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餐刀的利刃抵着自己的背心,在夏季轻薄衣衫下十分轻易地就被捕捉到了。万如环随即皱起了眉,他也不怕身后那把刀,只维持着身子平衡,把怀里的情敌往外一推。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分心。”
成玦站直了身子,挥了挥手收回了自己的刀,站在原地说道:“让你分心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万如环心烦意乱地收了武器,他不想再与成玦站在这里纠缠下去。每多与这个情敌待上一秒,万如环都会觉得有些避之不及的危险即将发生。他虽然不会惧怕,但并没有傻到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面一些未知的东西。
他承认,在成玦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在他看向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去吻成玦的冲动了。
万如环知道自己是个不擅长克制自我的人,他也知道长久以来没能从爱人那里尝到半分甜头势必影响了他对亲密行为的渴望。但无论如何,背离世界法则所施加的爱,就是背叛的行为。况且这种想要将爱欲宣之于人的对象,也不该是他的情敌。
万如环少见地让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然后没去管自己身后的人,径直走回了南门抚身边。或许是因为一直心不在焉,他直到这时才看到,南门抚身边正坐着其他人。
南门抚明显有些紧张,他注意到回来了的万如环,立马像见到了救星一样站起身。
“万如环,快过来坐,千芜教授也在呢。”
“千芜教授,你来干什么?”万如环一边坐了下来,一边看向坐在长椅上的人,下意识地问了出口,“你不会向占星学院告发我们吧。”
“我可没有那种闲心。”千芜抬起眼,说道,“虽然我们年龄相差无几,但万如环同学,你在我面前也太随意了一些。”
“哎,这有什么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