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非容觉得自己要裂开了,难怪白无常笑得这么jian诈,大概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在等着看好戏。
楚雁川刚睡醒,还没回过神,坐在榻前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景非容看了好一会儿,客气地点了一点头:“五殿下。”
才一天未见,景非容却觉得楚雁川较之前更有气色了些,唇rou透红,目色如水。淡青外袍下露出一截雪白的中衣领子,松松裹着修长白皙的脖颈,清艳秀丽。
景非容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楚雁川昨日下他床的时候明明有气无力的,怎的在虞沧身边躺着睡了个觉就容光焕发了?他不是说倾慕自己已久吗?怎么这个样子?
“五殿下找我?”楚雁川见景非容立在原地表情复杂多变,却始终一言未发,于是问他。
“是啊。”景非容干巴巴地开口。
“殿下找我何事?”
“我不要在这里说。”景非容的目光在虞沧那张冷脸上稍稍一掠,闷闷地说。
楚雁川起了身,迈下台阶行至景非容面前,说:“那就去别处。”
白无常在一边恭敬地行了个礼,语气轻松愉悦:“帝君与五殿下慢走~”
两人到了殿外的一方长亭下,景非容从袖子里拿出那件衣裳,给楚雁川递过去:“帝君你的。”
楚雁川并没有接,问:“殿下专程来冥府,是为了送还这衣裳?”
景非容不看他,只是别过眼看着亭下的一根柱子,说:“是啊,送了我就走。”
“有劳殿下,但还是放在你那就好。”
景非容有些错愕地转过头来:“什么?”
“下回去你殿中,可以换着穿。”
景非容更错愕了:“什么叫下回?”
楚雁川未答,却突然伸出手,手指碰了碰景非容的耳尖,问:“殿下的耳朵怎么这么红?”
景非容睁大眼睛一愣,接着立刻捂住自己的耳朵,道:“太阳晒的!”
冥界压根没有太阳。
“殿下对昨日之事有何不满?”楚雁川收回手,问他。
“没有……不是……”景非容磕磕巴巴的,始终不明白怎么就绕到这个话题上来了,他的眼神急速漂游,昨日床笫间的种种细节刷刷刷地飞过脑海,不去想都不行。
“殿下,手给我。”
景非容不解地往楚雁川的手上看了一眼,然后犹豫着伸出自己的手。楚雁川将他的手握住,翻了个面露出掌心,看着景非容手心里那圈隐约的蓝色图腾,道:“若无不满,那我每隔三日去殿下房中一趟,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景非容的双瞳茫然放大,仿佛一条被抛上岸的将死的鱼,他呆呆地问:“为什么要每隔三日过来一趟?”
楚雁川轻叹了口气:“原是打算每隔一日做一次的,但殿下体力太好,我怕经受不住。”
景非容已是人如雕石,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楚雁川说的每句话都好下流,但他的表情自然如常,还带着几分严谨认真,仿佛是在探讨一件关系重大的要事。景非容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听漏了或是多想了,可是没有,帝君确实是在说那————————种事。
“你……”半晌,景非容艰难出声,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你的手好凉啊。”
楚雁川收回手,衣袖滚滚垂下,直遮住指尖。他沉yin片刻,仿佛安慰似的,道:“殿下无需过于忧虑,待这图腾彻底交予你手中,一切便有定数了。”
“所以这图腾是?”景非容恍恍然回过神,倏而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于是问道。
楚雁川正色道:“是我们的孩子。”
作者有话说: 楚雁川:我开玩笑的。
景非容:可我当真了。
【严肃澄清:帝君没有枕着冥王的腿睡觉,请某位五殿下立刻停止造谣!】
第4章
仿若有闷雷击身,景非容登时恍惚地后退一步,微张着嘴,他的长相未脱少年,五官俊美但稚气犹在,婴儿肥都还隐约可见,于是这么一怔愣,就显得有些懵懂痴傻。他的声音也空洞,虚虚发问:“为什么是我生?”
挨/Cao的不是他,被射/了一肚子的也不是他,为什么怀崽的是他?
“五殿下身体好。”楚雁川说。
景非容此刻看什么都是一片空白,他只活了七千多岁,作为老幺,上头的几位哥哥姐姐都未有后,他确实不清楚天界龙族的后代是以何种方式孕育的。他统领神卫戍天界,魔界的南域也是他在管辖,他能率兵能打战,可他真的不会生孩子,他好慌,好怕。
怀了孩子还怎么打战啊?争做六界第一英雄母亲吗?
“不能……不生吗?”
“可如今都已经有了。”楚雁川轻声说,“殿下舍得不要吗?”
景非容觉得自己被骗了,还觉得自己被道德绑架了,罪魁祸首就站在他面前,他看着楚雁川的脸,对一切都感到束手无策,甚至忘了生气,忘了质问楚雁川为什么要骗他生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