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没了再去把断手给从袖子里掏出来的机会,因为外面的人已经在听到声音之后就走了进来,检查她的劳动成果,在确认无误以后轻哼一声把秦冬莞给押了出去。再度回到甲板上,桅杆与帆已经拉起,巍峨的楼船以缓慢的速度正在破浪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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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天气不好,天色太暗了,以至于秦冬莞现在才有功夫好好地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宽阔的甲板上有来来往往的人在走动,船下的水流并不像是寻常的那种深蓝中翻涌着白浪,而是一种死寂的黑,整个水像是被船强行破开,否则根本不会涌动。黑水越往船边靠近越发浓沉,那些人却不以为意。
玩游戏没有一蹴而就跳级太多的,更别提是这种用生命做赌注的“游戏”,从第二关这种算是新手级别的忽然跳到噩梦难度,心态多半是救不回来了。朱朗直接把自己缩成一团瘫倒在了地上,几人面面相觑,却也对这样的情况没什么办法。
他话音刚落,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打击,居然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凤阙发现了异常,从她的手里把那
“我的那个副本是有类似时空转换的,但本来只是被随机传送到另外的一个地方,是在一个诡异公司里……”朱朗哭得不能自已,在听说这个关卡是第十关的时候险些没直接两眼翻白昏过去,年轻的面庞上满是绝望,“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到这里了!”
他们不同于在现实生活里玩娱乐游戏的玩家,遇到不满可以提意见甚至起诉,绝命轮转对他们是有几乎绝对的掌控力,想反抗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它自诩公平,却可以允许私底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也可以用“bug”当做万金油来解释关卡的突然升级、玩家的乱入。
他看着自己那一身粗麻布的古装,神情绝望地扑通跪倒在甲板上。
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只洁白无瑕的断手,罗姝随即目光一凝,从袖子里也掏出了另外一只来。两只手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也就是左手和右手的区别而已。在两者互相触碰以后,似乎是有种酥麻的电流在秦冬莞的手腕上蹿开,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目光不由自主地在角落逡巡起来。
几个大大小小的漩涡分布在船只的附近,这是航海中都需要避开的风险,但水师们都已经是老手了,也都坦然地继续在船长没来的时候大呼小叫地闲谈,像是没看到这些诡异的现象一样。
“所以说,你是从第二关就直接过来的?”
“怎么,不想干了,想到海里喂鱼!?”
关卡跨幅太大对于新手玩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直接去参加百米赛跑。秦冬莞怜悯地看了这个新人一眼,抿抿唇决定暂时不把他给叫醒,免得人因为刺激太大直接疯了。
“冬莞?”
片刻后,把头埋在膝盖上的朱朗面无血色地抬头颤声:“它告诉我了……它告诉我要完成这个关卡才能出去……之后就直接给我升级到第十一关……”
甚至还有人像昨天的自己一样在海上就这么坐着一只小船,看起来好像是在捕捞鱼。古代在海上航行的时候没法像是现代的高科技一样可以把船弄得跟陆地没太大差别,只能带一些容易储存的食物和抓海里的鱼来吃。她看到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鱼围在一个人的周围,被大网捕捞上来的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锋利的牙齿。
一共下去了四艘小船,三个都在熟练地捕捞海鱼,唯有一名是坐在船上茫然无措地看向空荡的海面。那是个年轻的男人,似是难以置信地揉着自己的眼睛,甚至还神经质般给了自己一拳头,之后久久没动。直至上面的一名水师看到了,怒斥道:
等到下面的四个人都上来的时候,那男人只抓到了人家三分之一的鱼,还都是小小的那种病秧子鱼苗,气得被人指着脑门直骂。男人高高大大的,此时却如断了脊椎骨般垂头丧气,让人看着就觉得不舒坦,给踹了几脚后就放掉了。
秦冬莞的眉头逐渐拧起。
强烈的操控感麻痹了秦冬莞的神经,让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她居然想找出一把刀来,把自己的手给剁掉,再把这个给安上去。
咸腥的海风吹得人脸疼又干,秦冬莞和队友们聚集到了楼里的空房间内,听着这一米八几的大男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他自称是叫朱朗,是第二关直接被传送过来的玩家。
稍宽的,类似于琵琶袖。断手触肌生凉,顺着袖口滑入的感觉让悚然爬上脊背,恍惚间好像这东西是死而复生主动触碰她的皮肤一样。秦冬莞忍着难受说了声自己要先出去,在喊外面的看守者时忽然就感觉袖子里的断手好像有手指动了一下,脊背瞬间僵直。
秦冬莞又想起了之前在第七关的时候看到的那些误入的学生们,他们九死一生逃了出去,多数还是葬身在食人魔的肚子里。莫名其妙跳关这种事情虽然对于这个新手玩家来说非常不公平,但绝命轮转如果想要解释的话,简简单单的一个“bug”就能随意打发过去。
男人连忙抬起头来看向了高耸的船只,脸上露出了畏惧惊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