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南弘修都在旁边瞧着,他忽而觉得,之前自己一直习惯于万事都自己扛着,像这样被人护着的感觉倒是不错。
只是对于不重要的人,没必要费这么多口舌。
南弘修走上前,一把拉住唐昭夜的手腕,看着她温声说:“我带你去房间休息。”
言罢,便全然不管安庆郡主如何,只拉着唐昭夜上了楼。
安庆郡主站在大堂内仰头望着他们两个一起走开的背影,气恼地双目通红,愤懑不平地对身边的丫鬟说:“若水你看,南弘修从未那样温柔地看过我,他的眼中,从来都没有我。”
“郡主别伤心,南弘修本来就不是最好的人选,临行前长公主不是让您留意邱家的公子吗,他家可比南家的家世要高得多。”若水在一旁劝道。
安庆满脸鄙夷,道:“邱段守那个草包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家中权势的纨绔罢了。”
“可咱们要的就是他家的权势,长公主希望您能嫁的高门,好帮衬家里的兄弟,邱家是最好的选择。”
安庆郡主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无数次怨恨自己为何会生在刘家,明明身上流淌着一半皇家的血,却过得还不如长安京都一个世家小姐,真是可恨。
总有一天,她要夺回本属于自己的荣耀,让所有人都不能再看轻了她。
“走,我们回京城找三殿下去。”安庆郡主快步走出了客栈,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即便今日没有看见顾洪耀,她也不能让他们此行顺利,这就是他们轻视自己的代价。
二楼房间内,南弘修将唐昭夜推进屋里,谨慎地关上了房门,确认外面也没有人在偷听,这才放下心来。
刚回身,就看见唐昭夜审视地打量着他。
“将军说实话吧,马车里面的人根本不是顾洪耀对不对?”
“对。”南弘修知道自己瞒不住她,也不打算骗她,“邱家一直和牧北部联系紧密,他们自然希望边塞是他们能掌控的人,所以一定会极力阻挠顾洪耀去宁州赴任。”
“将军担心顾洪耀有危险,便偷梁换柱,暗度陈仓。”唐昭夜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是对的,马车里面果然有问题。
唐昭夜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急道:“那假扮顾洪耀的人是谁,可不可靠?”
\"自然是可靠的,但是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那个人的身份。\"南弘修答应了宁无忧,所以并没有告诉唐昭夜实情。
好在唐昭夜也没有追问他,而是拉着他的手在小塌上坐下,看着他的眉眼,想到刚才他拒绝安庆时的绝然,心中既是感动又隐隐有些怵然。
该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对自己这般绝情吧?
南弘修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想什么呢?”
唐昭夜认真地看着他,道:“其实我从小就是在宁州长大的,镜台山便是我第二个家,若是此行有机会,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师父,告诉他老人家你就是我未来的夫婿,他看见你肯定特别高兴。”
“好。”南弘修嘴角含笑,将她拉入自己怀中,暗自舒了口气。
他心想小夜还不知道,她师父老人家此时就住在隔壁,只可惜瞧见他这个徒女婿似乎并不怎么高兴,今天还差点打他来着。
看来宁老前辈在他的这些徒弟们心中,竟是个如此慈爱的形象。
屋内烛火惺忪,映出窗外几个黑影一闪而过,唐昭夜的耳朵微动,目光瞬间向外面看去。
而此时南弘修已经松开了她,另一只手攀上腰间的明光剑,随时准备动手。
唐昭夜按住了他要拔剑的手,警惕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武功还没有恢复,不能和他们对战,以防被察觉出来,这几个小喽啰,我来就好。”
南弘修迟疑了一下,收回手用唇语对她说:“小心点。”
下一瞬,唐昭夜便已经破窗而出,与黑夜融为一体。
南弘修盯着空荡荡的窗口若有所思,舒服地换了个姿势听着外面的动静。
屋顶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后,外面传来瓦片落地摔碎的清脆响声,南弘修猛地站起身。
只见从窗口中,唐昭夜灵巧地钻了进来,随后院子中便陆陆续续有客栈中其他人醒来出去查看,一时间十分喧闹。
唐昭夜擦了擦自己脸上飞溅上的血滴,将佩刀搁在桌上,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一杯茶水,将腰间的令牌搁在桌上。
“刺客身上找到的,之前没有见过。”
南弘修拿着令牌端详,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花纹,沉声道:“这并不是我们中原字,应该是北疆那边异族的文字,但是我并不认识,不晓得上面写的是什么。”
“现在连异族都这么猖狂了?在我们大兴境内都敢公然刺杀。”唐昭夜听到后颇为震惊,随即又嘲笑地撇撇嘴,“不过他们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南弘修将令牌收了起来,叮嘱她:“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