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方亦亦道,“但是得抓紧时间了。”
话落,方亦亦似有所感的抬起头,三楼楼道口站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男人浑身是血,干涸在西装上,脸上有一道斜劈而下,几乎将整个脑袋削去一半的伤口。
这样的伤口不能让人活着,结果再明显不过,这男人是鬼。
大概生前是个爱笑的,他眼神柔和,眼尾弯出笑纹,唇角微微扬起,忽略那条诡异的刀疤,看着方亦亦和艾鹏涛的表情,就像在看两个迟到的调皮学生。
“快快快,再快点,要迟到啦!”
无比自然,像每天重复好多遍似的。
方亦亦停下脚步,隔着五六个阶梯跟他对望,两秒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艾鹏涛拉到自己身后。
“我可不是来重温初中生活的。”并不美好的初中记忆涌入脑海,她用力闭了下眼睛,将那些负能量的东西甩出去,抄起铜钹拍了过去。
方亦亦的学生时代并不美好,每次想起来,都会在夜里睡不着觉,那些由外界带给她的负面情绪紧紧追随着她,吞噬她的神经,附骨之蛆一般,怎么甩也甩不掉。
怎么快怎么来吧,有点烦了。
这个班级事发之前应该刚完成一门班级测验,成绩单大刺刺贴在墙上最显眼的位置,艾鹏涛抱着铜钹,一眼就扫到了眼熟的几个名字,然后一抬头,班级的所有人按座次位置,整整齐齐吊在头顶天花板垂下来的绳子上,宛如一只只人形风干腊rou。
艾鹏涛呆若木鸡,眼睛都看直了,久久没能移动半步。
方亦亦凑过来看了看,道:“撕下来带走吧。”
结果这一撕不要紧,成绩单下面居然有一张镇压符咒,直接连着一起撕了下来,吊着的尸体瓜熟蒂落,争前恐后往下掉,冲天的腐rou味儿差点把方亦亦熏吐。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奇葩捉鬼师会把符咒贴在这种地方?!
就离谱!
方亦亦气得想骂人。
不管身后呼啸着往这边奔涌的干尸,方亦亦抄起艾鹏涛扭头就跑。
东西已经到手了,无所谓的争斗她才不想干,把这些玩意儿都烧死,她的打火机不得干巴了。
还没找到学姐,物资有限,得省着用。
“姐姐姐姐!前面!前面!!!”艾鹏涛叫得撕心裂肺。
方亦亦一个猛子停住,之前那个指路的男老师在她面前站在,一人一鬼距离一个半个手臂远,差点撞到一起。
方亦亦没感觉到杀意,觉得自己也不能上来就动手,便问他:“有事?”
男鬼笑眯眯地伸出手臂,指着旁边一间上了锁的办公室,破裂的头颅里面脑浆若隐若现。
“不去!”
方亦亦皱了皱眉,拒绝男鬼的指引,绕过它往前走,她要求去顶楼的五班。
方亦亦习惯一件一件解决事情,忙完一个再一个,多个叠在一起,她会烦躁,就算进去那个办公室,她也想拿到名单之后。
一班在一楼,三班在二楼,五班在六楼。
鬼知道这个为什么这个级部的班级是怎么个排列的,竟然如此随意!
一班的学生不配得到每日爬楼大礼包吗?
跑出两步,腰间一紧,方亦亦被一股力道死死拽着,再也不能前进半分,一口气没喘均,差点背过气去。
艾鹏涛死命抱着方亦亦的腰,结结巴巴地大声嚎叫:“救、救、救我——疼疼疼疼!!”
那男鬼抓不住方亦亦,就顺手抓住了艾鹏涛的脚腕,铁钳似的死死箍着,小孩子皮肤嫩,已经破层油皮,不明显的血丝渗出来。
而这种油皮的伤口是典型的雨点小雷声大,看起来伤得不重,其实巨疼,比呼呼流血的伤口还疼。
艾鹏涛都快哭了。
铜钹犹如一道残影,‘唰’地劈下,直截了当砍断了鬼的手臂。
“我可不是你学生,没有义务要听你的话。”
方亦亦干脆了当扭头就走,不准备理这一个不起眼小插曲。
艾鹏涛扯扯她的衣摆,问她:“为什么不去?或许有线索呢?”
方亦亦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嫌弃满满地道:“你傻不傻,那鬼一看就是个老师,搞不好还是个教导主任,被教导主任单独拎到办公室,除了训话还能干什么?有这闲心你回自己学校找活着的教导主任不好吗?”
艾鹏涛还是不能理解:“……可是以万一呢?你不好奇吗?”
“没有万一小艾同学”方亦亦低下头,表情严肃:“好奇心也是要分场合的,好奇害死猫不是没有道理,这种情况好奇心越强死的越快,而且浪费时间。”
“……”艾鹏涛怕了。
五班是一个大型考试现场,监考老师拿着一根大腿骨,背着手巡视,小鬼们端端正正坐在课桌前,面前是一张张像极了人皮的试卷。
突然,有个小鬼从嘴里吐出了什么,监考老师快步走过去,照着脑袋就是一骨头,小鬼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