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屈荣知道江以宁出面转移他的注意力的时候,苏先归跑了,但是他自认为她翻不出他的五指山,故而并没有急匆匆地去追。可随行的人都不关心江以宁忤逆之事,显然不会帮他一起讨伐这个晚辈,于是他只能将心思放回到苏先归身上。
他吩咐跟着来的裴明礼:“将她带回去,交由赏罚堂处置!”
裴明礼应了一声,他们便追苏先归去了。江以宁面纱下的脸色一变,正欲追过去,裴明礼却出手拦下了她。
“让开。”
裴明礼神色复杂,他认识江以宁一百多年,也心仪她一百多年,但鉴于她的性子冷淡,故而从未能靠近她半分。他一直以为江以宁是克制守礼的,也是尊师重道的,更是乖巧的。
哪料到她平时行事不出格,但却有出格的一天呢?
或许她的本性便是如此,也有鲜活的一面,只是被宗门的门训规矩给压制住了,而今不过是她爆发了。只可惜,她的爆发是为了苏先归。
“江师侄,你可想过我若放你过去,今后你要面临着什么?”裴明礼问。
江以宁二话不说,直接拔出青要剑与他动手。裴明礼暗暗一惊,她显然已经失了分寸,心下焦虑起来不管同门不得相残的规矩了。没想到苏先归在她心目中那么重要,能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所坚守的道义、名声、地位。
“江师侄手下留情,我打不过你……好好好,我放你走,别打了。”裴明礼连忙躲藏。
江以宁不想再跟他多做纠缠,御剑朝千屈荣那群人追去。
裴明礼叹了口气,连忙将此事告知他的师父天池仙君。
——
那边,逃跑的苏先归本想再次借助东谷森林的形势让自己躲一躲,但东谷森林并不能阻挡上三境,苏先归很快便被找到。
“等一下,你们想要我死可以,但能让我交代一句遗言吗?”苏先归面对众人的包围,忙道。
千屈荣还没说话,倒有人轻快地应下了:“可以。”
千屈荣扭头看去,发现只是沃野宗的一名小辈,被人无视自身的存在,他面色不虞,但为了表现自己的宽容大度,他并未与之计较。
苏先归拿出那日归崇敬在江以宁的洞府外使用残留的邪香,道:“有人说邪香是我与魔修勾结制作出来的,我不清楚为何会有人信这种鬼话,因为身为炼器宗师,我的心思几乎在炼器上,又怎会分心去捣鼓什么制香术?再者,你们看这邪香,它是随随便便就能制出来的吗?”
搭话的那沃野宗小辈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接过了邪香,仔细端详起来。
少阳府的弟子道:“你不要命了?万一这是她使得Yin诡手段怎么办?”
沃野宗弟子也有些着急地围上去:“九、天九,你快扔了这东西。”
被唤为天九的少女不以为然地道:“这里这么多大能,怕什么?”
沃野宗弟子欲言又止,天九道:“不过她说的倒是实话,这邪香,非制香大师制作不出来。修为要无相境是其一,其次要十分Jing深的制香术,能深刻地掌控制香步骤。而放眼修仙界,能办到的制香大师没有几人。”
“那不能是魔修那边的制香师制作的吗?”有人抬杠。
“那既然是魔修制作的,跟我有何关系?”
那人一噎,继续道:“你与魔修勾结。”
苏先归冷笑,万峰阁内就有与魔修往来的人,比如夏溥。就连修仙界其余宗门,也总有跟魔修、鬼修往来的人,因为正邪的界定十分模糊。
“你有何证据?”苏先归反问。
那人看向千屈荣,似乎是受到了鼓舞,又道:“你与月下笛勾结,这修仙界谁人不知?”
苏先归又问:“是谁告诉你,我与月下笛勾结的?”
那人愣了下,苏先归不给他回答的机会,抢答道,“是魔修传出来的。魔修说我与魔修勾结,你们就不觉得可笑吗?”
“好像有点道理。”天九点头。
其余人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说到底,他们并没有人亲眼看见苏先归跟月下笛有往来,这些都不过是魔修那边传出来的小道消息而已。既然是未经证实的消息,为何会忽然之间传得满修仙界都知道?
“而且你们知道这邪香是哪儿来的吗?”苏先归看向千屈荣,“是陈贯仲带到万峰阁的。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何要杀他吗?因为万峰阁并不相信有邪香的存在,故而陈贯仲带着邪香到万峰阁欲行不轨之事时,被我发现。我本打算趁此机会揭发他的恶行,奈何万峰阁有人与陈贯仲是知己,他以及他背后的人欲置我于死地……”
她这指向性太明显了,千屈荣可不能任由她继续往下说,道:“你说这是陈贯仲带来的,也只是你一人之言,你可有证据?”
“你不就是仗着我没有证据,所以才号召这么多人来对付我嘛!”
千屈荣道:“既然没有证据,那便是你空口白牙污人清白。”
他抬手,欲除苏先归,少阳府朱雀堂堂主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