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拉着秦广林一起将郭汜给送回了房中。
“苏博士显然不愿意让人知道她是百剑仙的事情,我们不能将此事暴露出去。”江远卓对秦广林道。
秦广林想了想,也认同地点头:“她毕竟救了我们,若是她的身份曝光会给她带来麻烦,那我们就不该恩将仇报。”
二人商议好了,等郭汜醒来后才一本正经地告诉他:“那个人原来不是苏博士,是我们认错人了。”
郭汜年纪毕竟还小,被他们这么一忽悠便相信了。
学生之间发生的事情苏先归并不知晓。她关上窗后,江以宁问:“为何要将你救他们之事撇干净?”
虽然博士有责任确保学生在参加孟春赛会期间的安危,但是她救了学生,学生们也会对她的形象有所改观。这是好事,为何她要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没心没肺模样?
“多麻烦啊!他们眼下那些崇拜的、感激的目光,会在未来知道我是谁后,而变成失望。既然这样,我何必一开始去塑造正义的形象?”
苏先归一副“咸鱼翻身也依旧是咸鱼”的懒散模样。
江以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对她的说法和做法置评,而是拿出一颗丹药:“服下它。”
苏先归眼前一亮:“太玄养元丹,哪儿来的?”
灵器法宝分等级,这丹药自然也分等级。像什么固气丹、辟邪丹都是一些常见的丹药,而太玄养元丹是极品灵丹,顾名思义可以养护元神,对苏先归而言是疗伤的补药。
毕竟是极品灵丹,传闻眼下最优秀的炼药宗师二十炉丹药里,也就只有这一炉能成,而且一炉往往只有一颗成品,市面上价格在三十万元石一颗。
毫无疑问,苏先归看到它的第一反应是:这特么都是钱!
深知她的德性,江以宁掐着她的下颌,手指一曲一弹,这三十万元石就从她的喉咙里落入了腹中。
苏先归捂着自己的喉咙,呆了:“三十万元石……”
她仿佛看见三十万块亮晶晶的元石在她的肚子里融化,化成一滩水。
她趴在床头大呼,“江以宁,你Yin我,你想让我欠你的债,然后给你做牛做马。呜呼哀哉,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被仙人跳的时候。”
江以宁面色几经变化,最终也没说出“好心当成驴肝肺”这样呵责的话来。而是神色淡然地点头:“你知道就好,欠着我三十万元石,在没还清之前,别想着死遁躲债。”
她连苏先归的退路都封住了,苏先归只得小声控诉:“你这是强买强卖。”
心里盘算着她要割舍哪把灵剑才能偿还这笔债,可是那都是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炼制出来的剑,哪一把她都割舍不得。
江以宁不知她心里所想,只不悦道:“三十万元石进了肚子,你便打算这么浪费了?”
苏先归讪笑。她不想让江以宁知道自己的伤来着,可那双琥珀般漂亮的眼睛从来都不是装饰品,它锐利、细致,仿佛有洞察人心的能力,看穿了她的若无其事。
再拖下去确实对自己毫无益处,苏先归便收起了插科打诨的心思,盘腿闭目运转元气,让太玄养元丹充分发挥它的效果。
屋内已经设了阵法,不管外头多吵闹声音都不会传进来,尘灵鸟青木这会儿也乖巧地待在屋里没有说话打扰苏先归。
江以宁看了窗外一眼,悄声打开与房门相对的一扇木门。木门后是一座花榭,它隐于花丛中,但站在栏杆边眺望,却能将帝台的山川景致拦于眼底。不过此时天色尚处昏暗中,放眼望去也只见得雾茫茫一片。
苏先归说要观景房便是真的要观景房,不过她这人畏高,因此住进来后只敢扶着门眺望几眼,那栏杆是一点儿都不敢靠近的。
明知自己畏高,却又喜欢在高处观览风景,她这矛盾又自虐的做法是一点都没变的。
江以宁收起杂念盘腿坐下,周围的元气被她牵引着,缓缓涌向屋内。
这么一坐便是一夜,直到天际翻出了一抹鱼肚白,群山自半山腰开始被云雾环绕笼罩。
从这花榭看去,天空似乎很近,而地也不知深几许,直让人将那白茫茫的云雾当成地面,腾云漫步。
“佩仙仙君挺闲适的。”苏先归推开门,扒在那里不敢靠近。
“住在此处的是你,闲适的也是你。”江以宁睁开眼眸。
苏先归坐下,像半身不遂似的,屁股一点点地挪到江以宁的身边去。
她看着朝阳下如九天星河倾斜而下的飞瀑,一时之间也忘了那底下是万丈深渊的事情,喟叹道:“书院可没有这般好的景致。”
说着,又侧过头去看江以宁。初升的太阳金光璀璨,照在她顶上那文玉做的长冠上,便满是流光。长冠下是她梳得一丝不苟的乌发,后脑的及腰秀发也梳得又长又直,没有半分可挑剔之处。
修为到了江以宁的这般境界,一百多年的岁月已不会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所以即便她的面纱没有摘下,苏先归也依旧记得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