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没了?”肖天使灵动的眼睛慢慢瞪得老大,她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地复述了一遍。
“唉,就是死了吗。”大叔以为小姑娘家不懂没了的意思,又直白地解释了一遍。
肖天使的身子晃了一晃,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大叔家的铁门。
“反正葬礼以后我也没见过她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去哪了...唉,小姑娘,你这就要走了吗?大晚上的,有没有人跟你一起啊?”大叔看着径直往外走的肖天使,关切地追问道。
李绯霖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她冲着跌跌撞撞的女儿迎上去,想扶她,却被对方甩开了。
“唉原来有人啊,有人就行,”大叔不放心,跟了几步,看到个人出现在小姑娘身边,貌似很熟悉就样子,就停了下来准备回屋,才转过身走几步他又像记起啥的回头喊,“小姑娘,你要是哪天看到小王,帮我问个好啊,告诉她让她好好照顾自己。”
肖天使的身影明显踉跄了一下。
李绯霖担忧地跟在一旁,两人回到车子里,便返回肖宅,一路上肖天使一言不发。
临到了地下车库,车子发动机熄灭,一切陷入黑暗以后。
肖天使忽然出了声:“王不语...”
“嗯?她怎么了?你说,妈妈听着。”
“她爸爸,”肖天使哽咽了一下,“去世了。”
而我却没能陪在她身边。
无论是从前遭受虐待,还是此前因我入狱,亦或是现在父亲去世,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我从未在她身边过,相反却一直在接受她的帮助,明明下定决心要保护好她的。
可是,可是还是留她一个人了。
肖天使在黑暗里泪流满脸,内心自责后悔不已。
李绯霖的身子一僵,随后马上把女儿揽入了怀中,耐心地拍着她的后背,肖天使的泪水濡shi了她衬衫胸前的一大片,冰冷的感觉丝丝渗入温热的肌理之中,她也流下了泪水。
悲爱人所之悲痛,悲亲人所之悲痛。
从王家回来以后,肖天使就发了高烧,这一阵子她的身体本就十分差,如此一来更是直接陷入了昏迷,好几天都没有醒来。
肖水生推掉所有的事务,在医院VIP病房亲自守了好几天,生生长了好多白发。
肖建国担着工作重担,他和父亲必须有一个人主持家里,只能时不时过来探望,但他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远比从前憔悴了许多。李绯霖更是从保养得体的年轻矜贵夫人模样,变得一下子老了十岁,她日日祈祷着女儿的健康。
可是肖天使依然醒不过来,用了最顶级的医疗资源,请了最一流的专家名医,生命体征却一直在下降,肖水生发了大火,医生说是患者心理防御机制过强,对醒来极度排斥导致了意识水平低下所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也实在没有办法。
肖水生握着孙女的手,身为政要钢强如铁,一生所受痛苦磨难都从未令他屈服,此刻却老泪纵横,那是他最宠爱最得意的小孙女啊。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病床被推进了ICU,肖水生一夜白了大半个头。
李绯霖内心犹如火烧一般,但好在她从肖天使昏迷那天起,就秘密派了私家侦探寻找王不语下落,这会终于有了消息,她顾不得仪容仪态,立刻赶去了消息上的地点。
横枫一居,一家日式宾馆,装潢老旧,上了岁月,前面大堂被辟出来做了咖啡厅。
王不语就在这里的咖啡厅打零工。
李绯霖站在横枫一居好一会,她看了一眼牌匾,又望了一眼身后,对面那里就是高枫,肖天使所在的学校。
近在咫尺的距离。
但高枫是封闭式院校,即使放了学,里面的学生多半也是直接被家里的车接走,当然他们也根本看不上这个又老又旧的咖啡厅,所以基本上没学生来这消费。
“叮铃叮铃”。
“欢迎光临。”
王不语擦着手里的玻璃杯,抬起头来看进来的客人,她愣住了。
这人和肖天使的容貌极为相似,只是年纪和气质不符,雍容华贵的姿态和傲人的气场,显然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如果她没猜错,这大概就是肖太太了。
“你好,喝点什么?”
☆、王的独白
“我找人。”
李绯霖单刀直入。
王不语停下擦东西动作,随意地放下杯子的同时,又悄悄打量了肖太太一遍,虽然保养得很好,可是难掩疲态之感,如今又突然上门拜访,不太可能是巧合,说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这事,大概和她和肖天使脱不开关系。
“不好意思,我们这边...”
“逍逍需要你。”
“嗯?”猝不及防被打断,王不语也不生气。
“她在ICU。”
“你去见见她吧,晚了就...”
李绯霖强作镇定,才把话艰难地说了出来。
杯子碎裂的声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