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我邹了邹眉头。班长丁浩:“田甜,在忙吗?”
“不忙呢,班长你有事吗?”我一下就把话堵死了。
班长明显愣了一下,我在学校甚少与人来往,不是故意的,不知不觉就这样了。“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在H市没走,宏远楼盘有个开业活动,为期三天,需要一个美术生在现场画画,增加气氛,日新一百,你要不要去一下?”感觉班长像做任务一样,一口气把事情说完了,面对我的高冷,谁都不能这么淡定。我考虑了一下,立刻答应了:“好,谢谢你。”
“不客气,我等下把联系方式和地址发你手机。”班长说完就立刻挂了,挂的那么干脆,一点家常也不聊。
放下电话我才开始思考,越思考越忐忑,我学了那么久的画画,当年也是为了应付高考,真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开画,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怕自己画不好,怕现场有高手,那我岂不是很丢人?一冲动接下了这活,又不好意思开口反悔。越多想越忐忑。压力是有的,该准备的我还是一丝不苟,每个铅笔我都削的剃圆光滑,宛如艺术品一样。削铅笔是个乐趣,当你看着那纤细的笔身,在你手上削成顺滑的样子,笔芯细细,坚硬修长。翻飞的铅沫在美术刀下起舞,溅起唰唰的快感,就像电流划过脊椎,刺啦刺啦。每一刀下去的rou感,像剖开纹理细腻的软玉,一层一层的木头卷花,随着手指的用力,按压,出现公主裙一样的花摆,螺旋而下。浅白的碎絮,随着呼吸,洋洋洒洒的落入时光之中,蹦出的铅沫在空气中炸开,那一刻,我的心脏,意外的得到无比的满足,像是憋了很久的洪流,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喷涌而出……
宏远集团的开业活动,没有想象中的隆重奢华,但胜在温馨舒适,也别有一番趣味。刚进门是八个礼仪小姐,生的明眸皓齿亭亭玉立。嘴角含羞带俏的微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爱情。我被一个肤色清丽的小姐姐带着,走到展台中间,掏出准备好的画板,开始一日一百的工作。我昨晚就在手机上找好,准备画一幅万家灯光,天lun之乐。我拿着幻想中的公主,翘起小指,在雪白的纸上勾勒美好生活。
“这么有立意的场景,展商应该不会不满意吧!”我一边用心的勾勒,一边在心中迁思回虑。八点八分,吉日良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我作为展品的一部分,只能待在原地不动,保持着雕塑一样的身材。可能是我长的好看,很多人进来都围在我的身边,我看看画纸上只有几笔的寥寥线条,感觉亚历山大。让我喝酒我可以,让我打架我也可以,让我面对这么多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和小朋友,我感到有点为难。这可能就是世人所说的,做坏事我不怕,做好事我不行的自卑心理吧。
有个小朋友指着我的画问:“哥哥,你会画飞鸟吗?”“为什么要画飞鸟呢”我耐心的反问他。“因为我喜欢scp—371,scp—371是一只无比华丽的白色鸟,没有什么比它更华丽,凡见到它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膜拜它,是最高贵的收容物。”我看着他七八岁的脸,满脸的稚气未脱,说出的字却吐词清楚,丝毫不差。心里暗自腹诽“你要是把这能力用在学习上,绝对牛逼。”腹诽完我还不忘伸手点个赞,说:“说的好好,连scp你都知道了。”“那当然,scp是一个基金会,是一个真的,在地下……”我看他越说越离谱,实在不忍心打破孩子的美好,只能做出惊恐状:“那么厉害,改天我去捉一只。”小孩子一听说我要捉,吓得赶忙劝告我:“不能捉,捉了你会被收容的。”我看他绝非开玩笑的神情,真想告诉他你还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你所不知道的,你所认定的真实,可能就是大人眼中的笑话。
当时二十一岁的我何尝不是呢,我自以为是的瓜熟蒂落,不过是大人眼中的半青半黄。我自以为是的老气横秋,却是别人眼中的少不更事。我自以为是的枯耘伤岁,却在一定程度上是水到渠成。我笑着别人的老谋深算,其实自己才是初出茅庐,不谙世事。我一边感叹着岁月静好,随波逐流,一边又期望着战火纷飞,时势造英雄。我想着安静又不甘心,期待着突破又没有勇气,看吧,都怪年轻。年轻什么都好,错了都可以接受,年轻无所不能。
中午我可以休息一下,三宝不知道开谁的车来找我,我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吃着rou夹馍,看着三宝给我拧开纯净水的盖子。修长的手指在蓝色盖子上打转,阳光透过玻璃射出淡淡的暧昧,有水洒出来,三宝用嘴吸了一口,又拿给我说:“快喝一口,吃的这么干。”三宝从来都不是什么浪漫的人,唯一的一次浪漫还是上次送的气球,可今天车里的水,蓝色的瓶盖,他喝水的表情,还有咽动的喉结,却让我感觉无比的性感,浪漫。可能是当时的感觉太美好,我一不小心就脑抽了一句,问三宝:“宝哥,如果我下辈子,变成了牧羊犬,你还会爱我吗?”三宝眼都不眨道:“爱,肯定爱,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我觉得不够,不依不挠:“那我变成牧羊犬,嘴巴那么长,你还会和我接吻吗?”三宝坚定的告诉我:“接,你嘴巴变的再长,我都和你接吻。”
三宝的回答让我感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