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吗?你若是敢松手,那么我保证让你生不如死。”
杨辕的整个身体佝偻着,定做的衣服已经在泥土和血渍的沾染下变得破败不堪,即便如此,他整个人依然散发着稳定可靠和沉稳的感觉。好像他说的话就是真的,就是会真实发生一样。
“我劝你最好把他还给我,这样我可以让你走,否则,他们就是你的下场。”
地上的胖子和干瘦男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不知道还有没有故意,刀疤脸心里不停的打鼓,明明现在他手里攥着筹码,可偏偏像是他被杨辕擒住了喉咙一般。
杨辕一步一步的慢慢的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他走的很慢,但是刀疤脸的腿肚子已经开始打颤,他甚至想要不要投降算了。
就在这时,远处山林中,传来了警笛声。
警笛声在整个山谷里回想,刺耳的声音把鸟儿惊起,更是让刀疤脸整个人惊恐到极致。
他五官扭曲着,整个人冲着杨辕恶狠狠的说到“呸,反正老子今天是跑不了了,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话音刚落,刀疤脸猛地松了手冲着杨辕扑过去,想要做最后的挣扎。杨辕在闫辙掉下去的一瞬间整个人脑海一片空白,眼看着闫辙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骤然消失在他眼前。
呼呼的风声刮的人睁不开眼,警笛声由远及近,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吱呀停到了现场。
警员们赶紧下车分开地上早已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不,应该说是发狂的杨辕。
刀疤脸抱着杨辕的大腿不撒开,导致杨辕眼睁睁看着闫辙从坡上翻滚着没了踪迹,随后扑通一声,那一声,犹如丧钟敲响在杨辕的耳边。
他发了疯的想扑过去,可刀疤脸抱着他的大腿,怎么也不让他过去。
他脸已经肿的不像样,门牙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血和土让刀疤脸早已看不清面容,可他依然在笑,被警察分开的时候他已经动弹不得“杨辕,这池……里……还丝……就不了他。哈哈哈……”
杨辕被两个警察拉着,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已经模糊一片,耳边的声音也像是隔着厚厚的屏障般听不清楚,只有一句话在他耳边回响:
杨辕,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
我原谅你了。
在两个警察的压制下,杨辕渐渐停止了挣扎,警察以为他没事了,缓缓起身伸出手打算拉他起来“杨总,我们已经派人下去找了,不过这么高的地方,怕是……”
话还没说完,杨辕突然发了疯似的冲上了坡,连训练有素的警察都没能拦下他,离他最近的警察也没有抓住他,风扬起他的衣角,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所有的景象开始飞速旋转,草叶划在脸上皮肤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闭上眼睛,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也要和闫辙死在一起。
闫辙在砸到水里的一瞬间大脑模糊,氧气不断的在消耗,水从鼻子嘴巴挤进肺里,他睁大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可杨辕的身影却在他的眼前逐渐清晰。
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第一次同居的时候,第一次一起去看画展,他们在深夜的马路上奔跑,在那个小出租屋里面度过的那些时光都在他的眼前像是电影一样的播放着。
说来也奇怪,临死的时候竟然想到的都是当初最好的时候。
后来的那些事根本想不起来,或者说根本不在乎了。有的时候活着就已经很好了,也许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吧,死在这深水里然后腐烂,被鱼虾蚕食最后永远的沉在这片水里。
闫辙甚至想,也许这就是他的结局了。孑然一身。上天对他也算眷顾,甚至在他生命的最后,解开了和杨辕多年的误会。
只是不知道杨辕以后还会不会记得他,记得曾经他们度过的日子。
闫辙的耳朵嗡鸣,意识渐渐离他远去,就在他意识模糊的最后时候,突然他感觉一只手抓住了他。
闫辙猛的睁大双眼,竟然是杨辕。
水流里的气泡越来越多,两个人的目光在此刻汇聚,连生死在此刻也仿佛变得轻如鸿毛。那一刻,闫辙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杨辕抓住闫辙猛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两片冰凉的嘴唇贴合在一起,如果是平时这会是一个温柔的吻,可在这水里,这只是一个冰凉的,让人觉得苍凉悲伤的吻。
闫辙觉得自己撑不住了,尽管杨辕一直拉着他往上游,可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肺像是要炸了一般。
阳光穿过水面照映在杨辕的身上,从闫辙的角度看过去,杨辕就像是看不清面容的天使。
在闫辙晕过去的最后一刻,他好像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片羽毛,飘了起来。
杨辕,我撑不住了。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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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医院的病床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投射在洁白的墙上,透过床头水晶的花瓶倒映在了桌子上。
床上的人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