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若水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落在那把银白佩剑上,那是“翡竹剑”,檀溪的本命佩剑,虽然这么看没什么,但是刚刚剑出鞘那一瞬,她看到了剑上的裂痕。
不由自主就想到,那是以前她离开时,檀溪亲手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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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水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不定性的,是爱自由的,所以她没办法在一个地方待太久,时间久了就会觉得腻了。
神剑宗,也不例外,在这里待了多久?江若水都要记不清,大概有十多年吧?真是太久了,久的有些腻。
夜里星月荧荧,在竹舍外那颗大榕树的树干上,檀溪抱着她亲亲蹭蹭,常年冷冰冰的脸也带上些许薄红。
气氛旖旎,江若水看着天边月,突然开口说道:“我想离开了。”
檀溪解她衣服的手一顿,继而轻轻一勾,衣带散落:“好,你想去哪里?明日-我便和宗主报备。”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腻了这种生活,我想离开,离开你,也离开这里,我早就和你说过,我们长久不了。”
这话绝情,有一瞬间檀溪甚至想问,如果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我姐,是不是你就不会腻也不会离开,可她终究没敢问。
檀溪是剑修,持剑的手最稳,这一刻却有轻轻地颤抖,她怕答案如她所料。
有些欢愉终究没办法继续,那晚入睡时檀溪紧紧抱着她,好像生怕人离开,可是该离开抱也抱不住。
神剑宗山门前有九百九十九阶台阶,极高且陡,江若水平日最不爱走这里,这一刻却无比期待从这里离开。
檀溪默然半晌才问一句:“你爱我吗?”
“爱啊。”江若水笑了,还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檀溪垂眸,握剑的手紧了又紧:“你爱我吗?”
“爱过吧。”
江若水别开头,有些厌烦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方式。
最终,檀溪直视她:“你爱我吗?”
她是固执,只想要一个真的答案。
沉默悄悄在俩人之间蔓延,风吹树动,枝影婆娑。
半晌,江若水才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冰霜雪色的女人:“我不知道。”
感情这东西,本就很难定义,况且江若水没有心也没有感情,她就是一具行尸走rou的躯体,不明白什么是感情。
平日里说再多的情话都有几分真假,如果是其他人也就不计较,只觉得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就好。
可檀溪不是其他人,她固执,除了真实的答案她不要任何甜言蜜语,于是江若水只能把伤人的真话给她。
檀溪后退一步:“我亦有我的骄傲,你若无意那便算了。”
铮——
江若水睁大眼睛,闪过一丝惊愕。
翡竹剑应声而断,雪亮剑身在日光下流光溢彩,却少了一丝生气。
“你走吧,翡竹修复之前我绝不找你。若是——让我找到你或碰到你,那我就在也不会放你离开。”
檀溪又退一步,转过身,只留个背影给江若水。
“多谢。”
江若水看她一眼,毫不留恋的离开。
有脚步声接近,檀溪垂眸的视线中出现一抹温柔的蓝色。
“剑断了可以修复,有些东西弄丢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来人是她师姐,秦杏。
秦杏把她的剑拾起来,递给她。
“阿姐——我想留住她,想把她藏起来,可是我不能。”
秦杏只是叹口气,抚了抚她的背,傻孩子。
★
江若水在客房休息了一会,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推开门进来的声音,难不成是檀溪?
她悄咪-咪睁开眼:“啊——”吓得往后一滚,眼前是个鬼脸。
“你吓死我了。”江若水拍拍胸脯,做鬼脸的熊孩子正是秦阮阮。
秦阮阮撇撇嘴,脸上是嫌弃:“是你没用,我姐姐们都不怕的。”
江若水心想那是你姐姐们心太大:“你来我这干嘛啊?”
“我生气,你哄哄我。”
“哈?大小姐,这都夜里了,你不睡也得让我睡啊,不哄。”
江若水觉得这孩子可能脑子有点问题,大半夜生什么气。
秦阮阮哭丧着脸:“我不喜欢陆丰凛。”
“谁?”
秦阮阮:“陆丰凛!嫁给我阿姐的那个男人!”
“噢。”江若水点点头,心道正常,我也不喜欢他。
时隔这么多年,江若水还可以清楚的记得秦杏的笑容多么温暖,现在温暖的笑容属于别人,啧——真让人不爽。
秦阮阮凑近她:“我怀疑陆丰凛嫁进来,另有目的。”
“此话怎讲?”江若水也学着她的样子,凑近她,和她一起小声说话。
秦阮阮:“你和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