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忍的。”程青然随口道，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在马楠旁边的垫子上坐下，随后抬头示意江觅。
江觅走到程青然跟前，没有马上坐下，而是怕影响发挥，先把袖子随意晚到了胳膊肘处。
这么一倒腾，倒像真是穿了她自己的私服，又美又帅，非常合适。
挽好袖子，江觅有样学样，照着谢迎的动作抱住了程青然的小腿，紧得程青然动都不能动。
程青然轻笑，“松点。”
江觅‘哦’一声，扣得紧紧的胳膊动了动。
准备工作结束，张铮上前，掐着表倒数，“3，2，1，开始！”
程青然怕鞋子系带硌到江觅，只顾调整，以至于听到开始后反应不及，慢了一点，左右不过一秒多，已经差了马楠2个。
程青然没有任何慌神，开局失利怎么了，只要没到最后一秒，她就能赢。
“7，8……21，22……”
“5，6……19，20……”
两人不对等的数字始终紧咬。
江觅开始紧张，抱着程青然双腿的胳膊无意识用力。
参与比赛的人还没怎么出汗，她脸侧的头发却已经shi成了一缕。
“30……”两人同时到，程青然追上了2个。
江觅激动得难以自持，大喊道：“程程，加油！”她加入众人，跟着他们一起计数，“34，35……”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越往后程青然做得越快，数到60时，她几乎换不过气。
江觅收了声，眼睛发亮。
程青然居然还在加速。
从落后到追评，现在已经反超，每次向前就意味着她离赢又进了一步。
一步一步，步步为营。
数字还在增加，74，77，80……
程青然没有明显吃力，一旁的马楠却已经被她过快的节奏带乱了气息，逐渐落到下风。
为程青然计数的声音开始变大。
张铮死盯着秒表，激动得手抖，“最后5秒！103，104……109！110！我艹他妈！程青然你破了自己的队内纪录，差6个赶上世界纪录！”
“程队牛逼！”
“程队！程队……”
所有人都在为程青然欢呼，只有江觅耳边静悄悄的，她抱着程青然的腿，鼻头发酸，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膛。
这么随意的一场比赛，项目她选，规则她定，没有观众，没有奖牌，可她怎么觉得自己看到了最Jing彩的对决？
程青然啊……“你……”
“没让你失望吧？”程青然带着玩笑意味的话打断了江觅到嘴边的矫情。
江觅忽然红了眼。
上次程青然代表队里去参加全国比赛，她不知道比了什么，参加比赛的有多人，过程有多艰辛，只记得拿到第一后，程青然说了一句‘妞儿，不负厚望，拿了两个第一给你’。
满载荣誉而归，迎接她的没有欢呼，只有一张冷冰冰的停职通知。
那次，她没来得及给程青然任何一点安慰。
这次，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虽仍无法体会其中困难，但有一件事，她很想做。
就现在。
江觅垂下抱着程青然腿的胳膊，手掌贴上她撑于垫子的手背，在不绝于耳的欢呼中，柔声道：“程程，想抱抱你。”
第104章
江觅说完,程青然甚至来不及张嘴，张铮就忽然蹲在她和马楠中间的空地上，拍了拍马楠的肩膀,瞎安慰人,“没事,新人输多惨都正常，尤其是输给咱程队。”
马楠低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无所谓地笑了声，“嗯，输多惨都正常。”
张铮听不出马楠的话外音,程青然却在江觅看向她时拢了拢眉心。
有些不必要的麻烦，是该找机会彻底解决了。
程青然勾了下脚，等江觅回神后对她说：“坐上瘾了？也不嫌硌得慌，先起来。”
江觅‘嗯’了声,收回刚落到马楠身上视线,撑着程青然的膝盖站起来，再顺手去拉她。
张铮看到江觅的动作挺意外,“程队,我记得新人培训那会儿，你就是累到腿抖也要坚持自己站起来，今儿是怎么了,还要人拉？”
程青然用拇指勾住江觅虎口，另外四指并拢按在手心，一边借力起身一边淡淡道：“管得着？”
张铮诧异，“真是变了，恶心人都开始用反问句，让自个儿体会了。”
张铮跟着站起来,无意扫过微仰着头，耐心等程青然整理衣服的江觅，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可惜了，要不是性别不对，我都怀疑你俩在谈恋爱。”
这话一出，程青然整理衬衣的动作顿了下，余光看到马楠的表情竟然没有一丝起伏。
这绝对不是一个对她有私心的人，正常该有的反应。
程青然几乎肯定，马楠多少知道她和江觅的关系，那就更没什么好遮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