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面对着面看着不是首次,但耳朵又逐渐滚热了起来,就像小时候抄她的文章给父亲应付交差被逮住一般,心虚又忐忑。
心中忽然想到一事,桃不换本能地避开和姜有汜的对视。
“又是什么事情瞒着我?”姜有汜发觉后问。
桃不换知道其他理由无法搪塞,咬了咬唇,还是回答:“我在后山矿洞里看见了你的哥哥江书,他还活着。”
“你确定那是我哥哥?!”姜有汜震惊,稍稍提高了一些音量。
说完之后立即往向窗外,在确定外面的人没有发觉里面的动静后调整压低了声音,“他还好吗?既然他还活着,你是否也看见了我的父母?他们是不是也活着?”
桃不换看着她此刻正在发光的眼睛,有些不忍心,但还是说出实情:“我没有看见伯父伯母,我只是在矿洞里匆匆一瞥见到过你的哥哥,我十分确定那就是他。
除非他是另外一个伪装易容高手假扮之人,但如果是易容之人,他不会在自己脸上刺字毁容,所以我十分肯定,那个人一定就是江书。”
“刺字?毁容?!”姜有汜嘴唇轻颤,她低yin道,“我们需要改变计划,我们必须带我哥哥一起出去。”
桃不换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点头答应了她:“好,我们一起带江书哥哥出去。”
顿了顿,桃不换接着说,“你还记得早年跟在你父亲身边的一个叫做苗穆的人吗?
他现在正趴在窗外,等着我救你出去。他是混入大凉山寨子的卧底,可以帮助我们逃出此地。”
姜有汜相信桃不换的判断,还未来得及再问清楚江书的情况,就听见外头的一串脚步声。
“快躲起来,可能是王鱼机到了。”
“阿汜,你要记得答应我的事情,眼下你需要沉住气尽量拖延王鱼机,让她放松警惕,最好让她背朝窗外,这样我才有机会下手。”桃不换临走前不忘提醒。
“我尽力办到。”姜有汜郑重许诺。
桃不换重新从窗户钻出去,像是壁虎一样趴在光滑的崖壁上。
她十分不放心姜有汜,虽然口头上已经答应,但谁知道临到头她会失控到什么地步?
桃不换清晰地知道,面对咄咄逼人的王鱼机,姜有汜一定会失控。
发觉边上有一双即使在黑夜里也炯炯发亮的眼睛,桃不换翻了一个白眼,对着苗穆道:“瞧什么瞧,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给挖出来。”
苗穆识趣地噤声。
王鱼机果然很快就来了。
婢女推开了门,姜有汜看见仅仅穿着一层素色浅纱、挽着发髻的王鱼机轻轻抬脚,跨过门槛,款款走了进来。
王鱼机肤白貌美,二十刚出头的年纪,比年少青葱女子多了一分熟韵,又比内宅拘谨妇人多了一点风流。
她穿的纱衣轻薄如无物,玲珑曲线优美,步态优雅,极具媚态。
在窗外的桃不换只是单单瞅了一眼,眼皮就跳了跳。就算是她,此刻也觉得王鱼机这魅功实在了得,寻常人根本无法抵御。
还好她的阿汜是个不开窍的石头,否则今晚这招欲擒故纵恐怕会玩成假戏真做。
“让江公子久等了。”王鱼机盈盈浅笑,朝着将有汜走来,“他们招待得如何,公子是否满意?”
说完盯着姜有汜的脸,轻轻蹙眉,“怎么回事,公子不能闻这些花朵?”
“我没事……”姜有汜往后退了一小步,目光定在地上,却发现王鱼机居然没有穿鞋。
微皱着眉头道:“你没穿鞋?山中风冷地凉,容易寒气入体。”
王鱼机故意赤足为的是情趣,却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解风情,似乎与印象中那个纨绔骄傲,对一切都不耐烦的少年公子有所不同。
难道是这些年的变故让他的性情改变了?
这也难怪,因为当年江家货船发生的事情足以使得一个人的性情天翻地覆。
于是微笑着柔声道:“公子担心我受凉?不如我们都到床上去,这样我就不会受凉了。”
她说得这样露骨,连在窗外的桃不换听了都愣住。“无耻!”
苗穆道:“噤声……”
桃不换抠下了一块坚硬的岩石碎块,愤愤不平,“以前她也这样?”
“嗯……”苗穆压低声音,“她对江小姐已经算委婉。”
桃不换无言以对,只能暗中祈祷姜有汜这次能按照自己的计划见招拆招,把人带到窗边来。
只听里面姜有汜说:“屋内闷,我到窗边透透气。”然后很自然地走到了窗前。
王鱼机轻笑一声,也跟着走了过来,不过她面朝着窗户,“我让人把浴桶撤了,免得让江公子你难受。”
说完,她轻轻拍了两下手掌,外面就有人进来把浴桶连同混杂的花香一起带走。
“这会儿可好一些了?”
“嗯,好点了。”姜有汜仍旧在窗边不挪开。
王鱼机见姜有汜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