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鱼机看了一会儿道:“把这个人送到后院厢房。”
“老大?”
“苗穆,就由你送去吧。”
“好……”苗穆走到桃不换身边,将桃不换松绑,然后背着朝着后院走去。
桃不换偷偷瞧着姜有汜被那二人带走,心里盘算着如何脱险如何救出姜有汜。
不一会儿就到了后院,来到了一间铺着软床高枕的房间。
苗穆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还站着看了她一会儿,这才关门离开。
等到门关上了,桃不换才坐了起来。
看来姜有汜这次的算计错得离谱,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居然认识苗穆以及山寨的头领王鱼机!
早知道山头其实就是这么几个武功薄弱的人,她完全可以带着姜有汜突围逃跑,现在已经入了贼窝,她和姜有汜也分开了,暂时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见到姜有汜。
姜有汜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很沉,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然后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只有一扇窗户、地上铺着稻草的石头房间。
想必这里就是大凉山寨子里。
但是桃不换去了哪里,为何她不在此处?
姜有汜盘膝坐着,静静地等着人来,既然是山匪就一定会再来找自己。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个人来打开了门,见到姜有汜已经醒了,这人道:“起来,我们老大要见你。”
姜有汜便跟着他出去,被一张布条蒙住了眼睛。东拐西拐之后到了一处带着香味的地方,她正奇怪一个山寨怎会有像女子闺中一样的香味的时候,有个低沉浑厚的男声说道:“你可会书写认字?”
姜有汜点头。
那男声又道:“那就写下自己的姓名,住址,交出贴身信物,我们会把你写的信和你的贴身信物派人交给你的亲属,让他们出钱来赎你。一旦给了钱,我们就会放你回去。”
“我家中并无亲属,也没有人会出钱赎我。”姜有汜回。
“姓名、籍贯。”男声沉了沉道。
姜有汜默然不答,若是回答了这些,她可能就没命回去了。
“你腰上悬挂的是何物?”突然传来一个女声。“苗穆,去拿过来。”
于是姜有汜悬挂在腰上的竹牌被人拿去。这竹牌是桃不换给自己的信物,于外人不值一钱,这女子拿走此物何用?
“你是不是姓江?”那女子提高音量问,“你是不是曾在京畿柳月坊中救过一个女子?”
第40章
姜有汜反应极快, 知道她是将自己错认成某人, 而且看她的动作表情这个某人并非她的敌人。
她认出的不是自己的脸, 而是认出了这个竹牌,竹牌当年一直挂在桃不换的腰上, 莫非她认识桃不换?
可为何问自己是否姓江?
姜有汜略一思忖,立即想通了关节:桃不换当年肯定盗用了自己的名号在外惹是生非,认识了这位王鱼机,现在王鱼机凭着竹牌追认主人, 认定了自己就是当年的桃不换。
事已至此, 不如索性承认。
于是姜有汜回道:“嗯,我的确姓江。”
王鱼机听完, 眼眸发亮,走到姜有汜面前道:“抬起头来……”
姜有汜被蒙着眼睛,完全看不见她本人, 只觉得面前有股热量贴近, 是人的体温就在近处。
她依旧能闻见一股花香, 清新淡雅。喜欢这样花香的姑娘应当也是个风雅之人, 为何会沦落到大凉山当匪寇?
王鱼机那边半晌没有动静,良久, 姜有汜才听见她轻声叹息。
“我寻你多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再见,可能是天意弄人。
你现在要我拿你怎么办?该放了你还是该留下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照理说我应当立刻放了你。
但你是被人捉上山来的, 如果我放了你却无法和下属交代。真叫人为难……”
姜有汜问:“姑娘为何上山为匪?”
“无奈之举,为人所迫。”王鱼机淡淡道,“我当年也算是官宦人家,生活无忧,只可惜阿爹被人陷害,家道中落,我被发配到花柳之地,供人玩弄。
试问如果是你,你会甘心于此?于是我屡次逃走,屡次被抓回,每被抓回一次就被痛打一顿。
有一次在街角奄奄一息,后面追着我的打手就要找到我,是你击退了他们还带我去医馆,你还记得吗?”
姜有汜默然不语。
这的确像是桃不换的所作所为,她平日里看起来嚣张跋扈,但骨子里还是个有着正义感的将军之女。
王鱼机又说:“你离开医馆之后,我又被抓回去了。经历了一些变故,我到了大凉山落草为寇,一直到现在重新见到了你。”
“既然我对姑娘有恩,姑娘应该放了我。”姜有汜说,“我那位朋友姑娘也应该一同放了。”
“你和他是朋友?”王鱼机诧异。“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