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磬便记起来上辈子的那匹宝马,那是番邦进贡来的,本来他也未必那么喜欢,可他骑上去后,那马竟然桀骜不驯,他便起了性子,花了三天时间,将那匹马驯服了。
如此想了一番,终于说服了自己,他并不喜她,上辈子不喜,这辈子也不喜,都是错觉,都是错觉!
当下沿着那桂花小径往前走,却是一脚又一脚,每一脚都有把那枯叶踏碎的气势,待到从那庙后转过来,便见法事已经散了,各家宝眷正进庙上香,顾玉磬想起刚才遭遇了赵宁锦,不敢耽搁,便去寻自己嫂嫂,终于在庙里落香殿寻到,谭思文把顾玉磬好一番说道:“有你这样乱跑的,小惠儿寻你,根本寻不到,不知道的只当你丢了,若是丢了,回去怎么交代?你这真真是气死人!”
在这家里,顾玉磬最怕自己母亲,除母亲之外,也就是谭思文了。
谭思文比她大十岁,所谓长嫂如母,不外如此,至于可以对二嫂和三嫂施展的那些花招,是断断不敢在大嫂面前施展出的。
她便给二嫂三嫂使了眼色,意思是帮我说说话,不过那两位却也不吭声,一句话都不替顾玉磬说,看起来是真恼了她。
她无奈,只好道:“我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丢,便是拐子要拐,也得寻年轻的啊……”
谭思文原本绷着脸,听到这话,不由噗嗤笑出来,笑出来后,还是拉着脸:“若是再如此,以后不会带你出来了。”
顾玉磬赶紧腆着脸发誓,谭思文这才气消了,却让顾玉磬过去仓王庙正殿前,说是烧三炷香,再捐一些银子,求一个红线,说是:“拴在小手指尖上,三日不解下来,必得好姻缘。”
顾玉磬听得头疼,这若是管用,那岂不是天下女子都该来栓红线了?
奈何谭思文根本听不得辩解,又拿出来安定侯夫人压着顾玉磬,顾玉磬没法,只好求了红线,拴在手指尖上。
谁知道正拴着,就见旁边一个人凑过来,顾玉磬抬头看,却是陈佳月。
陈佳月肚子微微凸起,笑看着顾玉磬。
顾玉磬莫名,懒得理会她,继续低头栓红线。
陈佳月:“退了亲后,你还是尽快找一个吧,不然过了年都二十岁了,你看燕京城里,哪个姑娘二十岁了还没订亲的?”
顾玉磬继续低头栓红线,这红线那么细,真不好栓。
陈佳月叹了口气:“虽说家里疼你,可老大不小的姑娘家了,总不能在家当老姑nainai?你好几个嫂子,人家就算一时疼你,还能疼你一辈子?允儿和鸣儿都要大一些了,夫人怕是也要更疼他们了,眼里还能有你这老姑娘?”
顾玉磬吹了吹那红线,抬头看向陈佳月:“你说得有道理。”
陈佳月舒了口气:“你都十九岁了,过年就二十了,还没嫁出去,你自己看看,往日和你玩的那些姐妹,哪个没孩子了?你这样子耽误下去,还不知道能找个什么样的,我劝你,趁早,那些好的赖的,都别挑了,好歹先找一个,不然真嫁不出去,成燕京城的笑话了。”
说着,她笑着抚了抚肚子:“往日宁锦是你夫婿,他确实很好,我也觉得他好,我就想着,这么好的夫婿,我凭什么不能有,不曾想,如今他竟然真成了我的夫婿,还怀了他的骨rou,等你退亲后,他就会娶我了。”
顾玉磬噗嗤一声笑出来:“娶你?怕是抬进去当通房吧,你这么一说,我顿时觉得我不能瞎折腾了,干脆继续嫁到淮安侯府当少nainai吧,到时候你虽肚子大了,但还是要给我铺床叠被,对了,再记得给我多绣几件衣裳,你那手艺我挺喜欢的。”
陈佳月一怔,蹙眉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顾玉磬笑着拿起手中的香,轻轻地刮过陈佳月的脸,轻佻地道:“你怕是不知道,今天赵宁锦又来找我了,他哭着说想娶我,心里只有我,说是你施展了手段他才睡了你,可他心里只有我,我正在考虑,要不要不退婚了,干脆嫁给他,你苦心婆口劝我一番,我应该会嫁给他吧。”
陈佳月脸色顿时难看了:“他来找你?”
顾玉磬把刚才赵宁锦说的话说给陈佳月:“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勾搭上了,原来是先离开我家,你再去别庄,好手段呢。”
陈佳月原本是不信的,但是顾玉磬说起这个,她就不得不信了,这种事,私密得很,那男人竟然和顾玉磬提起?
陈佳月羞耻地咬着唇,脸上通红。
顾玉磬眼神轻淡地扫过陈佳月的肚子:“生下来吧,无论男女,到时候都养在我房中,虽是庶出,可我也会视如己出。”
这句话一出,陈佳月面色越发难看了:“你,你——”
顾玉磬冷笑:“表姐,你要记住,就算你用了手段,和赵宁锦勾搭成jian,又能如何?以为能夺走我所拥有的吗?以为能压我一头吗?你费尽心机爬上他的床,但是他却要他家老子陪着他跪在我家门前求我嫁入他家,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你如今需要紧紧攥在手里的,是我不要的,至于我要不要捡起来,全看我高兴罢了。”
她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