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叹气道:“只是我等的问题从来不是这个,天明教众如今以商贾等身份遍布大炎,其中大多都是不懂武功的百姓。
当初教主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保他们平安,现在又如何能毁了她的一番心血?”
“可那也不能委屈了少主啊!”白泉说着,眼睛看向了解语,“少主如何能嫁给臭男人?”
“就是,本宫如何能嫁给臭男人!”沈错一拍桌子,气道,“况且还是这些目中无人的权贵子弟。”
司命微微一笑,安慰道:“少主您若真不想成亲,倒也不是没有办法。想要巴结长公主的人确实不少,可敢娶「魔教」少主的豪门也没几个。只要我们放出风声……”
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说,听得沈错连声叫好。
“她不仁便休怪我不义,之前我乖顺听话,不想与她惹事。
若母亲真要为难我,我便搅得她京城一日不得安宁。”
几人好久没团聚,如今坐在一块儿,说了一堆话,沈错渐渐又恢复了一些往日的兴致。
“你们这段日子过得如何?闻识真要参加明年的春闱?”
闻识长得唇红齿白,眉目风流,又与沈错一般爱穿男装,比起沈错更有一番翩翩浊世佳公子的风范。
“我想过了,与其这般被长公主利用,不如也反过来利用长公主。
我们朝中无人,许多事都不方便,待此次我拿个状元回来,好让这些书呆子知道什么叫井底之蛙。”
沈错最爱这等大快人心之事,又对闻识的学识颇为推崇,拍手道:“如此甚好,以你之才,与其为我母亲修书博名声,还不如为百姓做点实事。”
闻识从未想过会从沈错口中听到这番话,微有些惊讶地望着她。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
闻识祖辈是耽美之家,国之栋梁,只是适逢乱世,又遭jian臣陷害,这才家道中落,只留下了闻识一个孤女。
沈云破感念她家相似的遭遇,又见她坚韧聪慧,才思敏捷,便挑来给沈错当了侍女。
闻识学识渊博,也有治世之能,只是因身为女子,又是天明教众,故而从未想过科举一事。
此次起了这番心思,虽也有她所说的原因,但也难免有一展抱负的野心。
长公主对天名教来说确实是敌人,但不得不承认,对百姓来说实在是一位福星。
如今朝廷政治清明,不拘一格广纳贤才,让女子也能入朝为官,是过往想也不敢想的事。
“不,我只是没想到您会说出这番话来。”
沈错过往行走江湖,虽也常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行径。
但从来不会提什么黎明百姓的大义,仅仅是凭自己的喜好行事而已,故而这番话让闻识十分惊讶。
沈错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闻识的意思,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胭脂。
胭脂睁着大眼,望着沈错,懵懂道:“沈掌柜,怎么了?”
“看来这两年的境遇,让少主有了不小的变化。”解语摩挲着沈错的手背,拉回她的注意,“去年您走得匆忙,现在不如与我们详细说说这两年的经历吧。”
沈错虽然与四位侍女的关系都十分好,但唯对解语特别怜惜,说话也明显轻声细语一些。
“是要说说了……”她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沧桑道,“不过是两年而已,我竟觉得恍如隔世。”
她握着解语的手一直没放开,说了此间种种,或而开心、或而恼怒,喜怒形于色。
白泉听得津津有味,赞叹道:“少主果然厉害,即便蛰伏乡野也能行侠仗义、惩戒狗官,真是大快人心。”
沈错笑得得意:“这算什么?我原是不想理这些的,只是他们惹到了我的头上而已。
都说如今政治清明,我看也不过尔尔,江南虽然富庶,但也暗流汹涌,我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闻识垂着眼帘,目光落在沈错与解语相握的手上。
“少主,恐怕长公主从让您去江南,为您谋佥都御史之职时就做好了打算,想借天名教余势来整治江南。
这次说亲,恐怕瞄准的也是江南豪族……右丞相出身江南,长孙如今任吏部郎中,年少有为还未婚配,我看可能极大。”
若是普通的说亲沈错至多气恼几日,若真如闻识所言是丞相之子,那可够沈错膈应大半年了。
解语轻轻扫了闻识一眼:“既然少主不打算承长公主的说亲,是谁也就不重要了。”
“解语说得对!”沈错可懒得去管这些丞相、郎中的,更没打算相夫教子,“管他是谁,天王老子来了本宫也能把他打趴下。谁家若是想要断子绝孙,尽管过来。”
武林之中,如今武功能与沈错不相上下的不超过五人,各个都比她大了二十岁以上。
也唯有对沈云破,她还不曾赢过,其他人在她眼中还真不算什么事。
胭脂在一旁听得几人的讨论,心下稍安。
她如今已习惯跟在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