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对沈错无比敬仰,其他方面都极其听她的吩咐,唯有钱财一事有自己的想法。
她过惯了苦日子, 知道钱财宝贵, 也知自己与沈掌柜不同, 必须Jing打细算。
只此后这样的话不必再在沈掌柜面前提了, 免得惹她不快。
“胭脂明白了。”
因沈错将胭脂匆忙带来, 并未给她拿换洗的衣物, 幸而沈错的衣物提早放在了浴房里。
她自己穿戴好, 拿了大大的毯子把胭脂一裹,抱着便往自己房间走去。
胭脂身形小巧,沈错似是抱上了瘾般,这几日都没让她的脚下过几次地。
胭脂也有些习惯了,乖乖巧巧地由着沈错将自己提来提去。
“沈掌柜,那个,我的衣服……”
胭脂被沈错塞进被窝后,见她完全没有去帮自己拿衣服的意思,有些着急起来。
沈错正在脱外衫,疑惑道:“都要睡觉了,还穿什么衣服?你很冷吗?”
“没、没有,可是……”
胭脂刚洗完澡,身上热乎得很,沈错所用的被褥轻软又保温,她在里面只躺了一会儿便整个暖和起来。
但胭脂隐隐感觉到问题不在这处,而是、而是……
“那不就得了?外面这样冷,难道你要让我帮你去拿衣服吗?明日再说……”
沈错对于和亲近之人赤?裸相对一事习以为常,幼时习武,姑姑时常为她疏导经脉,都需浑身赤?裸,后来解语等人为她暖床,亦有不?着?寸?缕之时,自然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
胭脂一听沈错的话,不敢再提,缩在被窝里头脑发晕。
她年纪虽小,但家境复杂,王大丫少不了要教授妹妹一些防范知识,免得被他人占去了便宜。
胭脂听得懵懵懂懂,却始终牢记在心,平日不肯轻易露出身体。
只是她如今知晓,这一点在沈掌柜面前是做不到的。
胭脂并非厌恶在沈错面前袒?露身体,更何况沈错之前几次救她,该看的早就已经看过。
而且姐姐当初强调的是不可让男子轻薄,胭脂觉得这不算违背姐姐的教导。
毕竟,姐姐在时两人也时常一块儿洗澡。
胭脂如此说服自己,心中却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
无论是被沈错看到身体还是看到沈错的身体,她都会手足无措、慌乱不堪。
尤其是在看到沈错白玉无瑕的躯体后,她更是想遮掩自己瘦骨嶙峋的身躯。
胭脂不久之后明白这种感觉叫自惭形秽,此下仍只能彷徨无措。
沈错只穿着亵衣亵裤钻进被窝里,只是这么一小会儿,胭脂已经把被窝熏得暖烘烘。
沈错舒服地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小暖炉十分满意。
“你躺那么远做什么?过来一些……”
沈错伸手把窝在床里边的胭脂抓了回来,摸了一把她缩成一团的小小身躯,新奇道:“你怎么缩得像只小刺猬一样?这样睡不好,阻碍血脉流通。”
沈错再平常不过的反应愈发让胭脂觉得,自己的羞耻忐忑都是没有道理的。
“沈掌柜,之前也有人帮您暖床吗?”
沈错理所当然地道:“那是自然,我曾有四位侍女,都帮我暖过床。不过我最喜欢解语姐姐,后来她便专职负责这件事。”
她说起四位侍女时,语气带着欢喜与怀念,引起了胭脂的好奇。
“那现在这四位侍女姐姐去了哪里?为何她们不再伺候您呢?”
沈错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做了一些事让母亲很不开心,她便惩罚我,要我诸事亲力亲为。”
“所以您才自己清洗衣物的吗?”
沈错雇了李二婶做饭,雇了胭脂当伙计,打扫的事暂且还让她们帮忙,自己的衣物却是不假他人之手的。
“母亲将我的侍女统统没收了,便是这最亲近的四位姐姐也被她借走。
我花了大半年才知要如何清洗衣物,只那生火造饭是无论如何都学不会了。”
沈错说得好不委屈,胭脂心中升起心疼,连忙道:“沈掌柜,以后我可以帮您洗衣做饭。”
沈错自己清洗衣物一方面是因母亲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不喜将贴身衣物交给不信任的人。
不过如今胭脂已经是她认定的自己人,她越看对方越觉得顺眼,便一副恩准的模样点了头。
“洗衣你来做,至于做饭……再请一位厨娘便是。村中无趣也长不了见识,之后我们去繁华一些的城镇,包你大开眼界。”
原本柳容止便只要求沈错来江南民间走动,并未要她去村中体验民间疾苦,沈错会来茅山前村大部分原因正是胭脂。
如今她恩也报了,待也待够了,大闹了一番正好可以抽身离开。
虽然还未想好具体去哪儿,但反正不想再在乡镇里住了。
去繁华一些的州府,正好带这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豆丁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