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功夫,扶羲已然冲到了叙华衣的面前,长剑灼烫就要刺破面前人虚伪的笑容,一?个白色的身影却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母亲!
扶羲手腕用力转了方向,错开女人的身体,强大的剑气将他狠狠甩出去,后背撞到院中青石高耸的柱子上,然后摔落地上。
喉间一股腥甜,他咳出一摊血,战栗着撑起身子,看向护在叙华衣面前的熟悉身影,双目失了神。
为什么母亲会来?
那些人是恨自己才?来杀自己,那母亲呢?
她也是恨自己的吗?
“看来,你确实思?念她许久了。”叙华衣美目扫过男人充满悲凄的眸子,笑yinyin的拨弄面前女人恍若枯草的发丝,轻声道:“那些人恨你,所以留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为了护着你,也留了这么多年,真是有意思极了。”
“可是这
世?间,永远都是爱的越深,就更容易被拿捏,她听我骗她一句会保你性命,便急不可耐的效忠我,我却之不恭,只好受着了。”
“二弟,长姐实在想知道,你杀人成魔,会杀了自己的母亲吗?”
……
是母亲啊……
居然是母亲,真的是母亲……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她了。
久到连模样都看不清了,可刚刚的第一眼,他就认出来了,她是母亲。
她还是临死前的那身衣服,破破烂烂,被那些人刺破的伤口因为没有药化了脓,她来来回回清洗了许多遍也没能治好自己,最终在阖眼前用土盖住了伤口。
如今已然结疤了。
原来土,竟是能治愈伤口吗?
为什么没能早早知道呢……
如果能早些知道的话,或许她就不会死了。
“母亲,我是阿福啊。”
阿福之?名,与扶羲之?扶同音,寓意吾儿一生福禄安康,寿与天齐。
“果真是母子情深,叫人感?动,今日你与她,只能选一?个,谁生谁死,选一?个吧。”叙华衣抬手指尖拍了拍面前女子的肩膀,在她侧耳倾听的瞬间,指示道:“杀了他!”
白影听命,呼啸而出,利爪如刀刃,划破扶羲身前的屏障,朝他的脖颈处抓过去。
后者提刀躲开,在地上打了个滚,一?心朝着叙华衣飞,可每次都会被白影挡下来,二人过了许多招,扶羲都不肯举剑,每一番缠斗过后,都是白影毫发无伤,扶羲浑身鲜血淋漓。
那些炮制出来的傀儡杀尽了原本的恶灵,站在扶羲的一?方,一?看主人受伤,立刻朝着白影围过去,却被扶羲斩个干净。
偌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扶羲,叙华衣,与白影三人。
血流成河,风声鹤唳。
叙华衣一?个挥手的动作,白影又纠缠过来。
有来无回的单方面打斗,就像一场Jing妙绝lun的戏,叙华衣就是观众,从头到尾她就像一个过客一般,静静的看着这场厮杀,华美衣裙没有沾染丁点血腥。
手上甚至连兵器都没有,只静静的站着,等着他们一死一活。
扶羲的身影四?处躲藏,终于被逼到了角落之中,利爪袭面而来,堪堪提剑挡住,却因为身上大大小小的
伤没了力气,节节败退,直到最后,锋利的剑刃理他的脖子仅有分毫。
放大在眼前的,是一张空洞无神的眼眸,女人看不清前路,看不清过往,更看不清自己拼命击杀之?人,乃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亲儿。
扶羲脖颈上青筋暴起,虎口发麻,他咬着牙坚持了许久,在一个瞬间看到不远处双手叠在身前,一?言不发的叙华衣。
手上抵挡的力气卸下分毫,薄薄的剑刃滑破肌肤,沾上了鲜红的血。
傀儡秘术起作用,瞬间叠幻出一个与他相同的虚影,就是此刻,扶羲瞬间交换傀儡与自己的位置,捏着剑狠狠朝叙华衣刺了过去。
只要杀了叙华衣,母亲便不会受她控制!
扶羲双眼通红,已看不清面前人的模样,哪怕是个轮廓,他也知道,那就是叙华衣。
长剑燃火,破风而来,叙华衣甚至没有动,只等着他前来杀自己,然而就在剑梢即将穿透身体的前一?秒,门外的方向传来一声呼唤。
是他熟悉又刻骨铭心的声音,足以熄灭他心中所有的杀戮与怨恨。
“扶羲?”
是素娘!
怎么能让素娘看到自己杀叙华衣?
电光火石间,长剑旋了个方向立在了身后,扶羲在叙华衣身前收手,扭头朝旁边看过去。
一?片猩红之?中,走来了一?个纤瘦的身影。
真的是素娘,“素娘!”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眼睛,拭去眼角的血泪,将自己打理了一?下,弯了弯眼睛,抬脚朝门口走过去。
脚下迈开一?步,胸口处骤然一阵刺痛传来,挺拔的身姿突然僵住,扶羲眉峰拧紧,垂头看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