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身庞大,坠落在地上的瞬间击飞身侧巨石, 碾碎了身下一片茂密树从, 枝桠刺进破碎的鳞片中, 尾巴鲜血淋漓。
燕青软被护在龙身所卷而成的漩涡里,安然无恙。
“长鳞!长鳞你没事吧!长鳞!”
还好,她并没有事。听声音中气十足, 应该是一点伤也没有受的。
耳畔尽是燕青软焦急的呼唤声,可是眼皮却如铜铁般沉重,她想睁开?眼看看那个人焦急的面容,却终究陷入了昏沉与黑暗之中。
在临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她听到了燕青软的哭泣声。
心居然像针扎般痛了一下。
花舞阁中烟雾缭绕,在金碧奢华的摆件中流淌氤氲,一帘之隔水声哗啦。高架上,金樽酒器印了内室浴池中的瑕白身躯,水渍顺着玲珑曲线没于腾空弥漫的水汽中。
悠长或急促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整个厅室中荡漾开?来。
“咣当——”一声,声音本不大,不过敏感的人总是那么容易被影响。
“有人来了!”
花舞谛本趴在玉飞影肩头眯着眼喘息,被吓了一跳后,掀起眼帘,chao红眼眸中满是迷离,柔若无骨的玉手从面前人修长的脖颈上滑下,娇小身躯从温热的浴池沿壁上跳下,弯了腰,整个人沉入荡漾的水波中。
玉飞影被她含羞带怯又性感不知的样子撩拨的水深火热,不过当下
也是暂定心身,声音来源处看去。
花舞阁的窗户本是紧闭的,如今却突然开了。
动静有些大,像是被什么东西推开?的。
可是花舞阁的结界没有丝毫感觉。
她略沉默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闪过短暂的破碎画面,巨石,浓云,金鳞,燕青软……
原是如此啊。
上次碧落池疗伤时,她将自身的法术渡入长鳞体内予以修复断骨,不想被她夺了些修为,如今龙身受闯,这?股法术居然跑来给自己报信。
实在聪明。
她挥了挥手,重新合上窗户,在无人注意到的瞬间,丢了一个素色法术结成的网出去,而后转身。
“殿下……窗外是有人吗。”
花舞谛从水里冒出个脑袋,桃花眼shi润,紧紧的盯着那扇窗户,声音细若无声。
可玉飞影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担心,忙抬手拂过shi漉漉的青丝,安慰道:“没人,只是长鳞受了些小伤,不碍事。”
“长鳞受伤了?那殿下可曾要过去救命?”
“小伤而已,不会伤及性命。龙尾乃龙族命脉所在,千百年来伤尾必亡,这?次她虽伤了龙尾,但?若是能够借此以改善她的体质,摆脱龙族生来就有的弱点,倒是值得了。”
花舞谛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
玉飞影看着?她懵懂单纯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来,温柔的杏眼艳如弯月,嫣红未消的脸上绽开笑容,常聚眉间的心事在瞬间消失殆尽。
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没有忧愁,一心所盼的只是简单快乐。
这?么多年,她难得能笑得这?么开?怀。
“明明不解其意,怎的就这么正经的点头应是呢,真是一条小狐狸~”
花舞谛恢复了力气,立刻反驳道:“殿下,我懂的!”
玉飞影挑了挑眉,打趣道:“说来听听?”
花舞谛犹犹豫豫了许久,最终傲娇的仰起了下巴,径直朝池外走:“哼,我不说了,我穿衣服去!我去找厌毒仙长玩!”
玉飞影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背影浅笑,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歪了歪脑袋,鬓发shi答答贴在唇边:“换个衣服,方才牵线月老说已备好了嫁衣和首饰,我们一同去,挑一个你喜欢的,大婚时候
用。”
“哼,好吧。”
——
长鳞以为自己死了,死在燕青软心心念念,修炼成人的灵山顶上。
然而当脚踝小腿上传来刺骨的痛意时,她似乎听到了燕青软在耳畔的呢喃声。
软软的,柔柔的,飘进?耳朵,落在了心上。
“长鳞,这?是我在灵山上总是用的土方子,很管用的,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下啊。”
话?音刚落,长鳞便觉得裤脚被撩了起来,一只冰凉的手在小腿的灼热伤口处打转,还略微用力按了下,不知是在挤什么东西。
有些痛,不过还能忍受。长鳞只觉得昏昏欲睡,这?点刺激根本就不能将她唤醒,不料下一秒,一团冰凉的东西覆盖在了伤口上。
灵魂被人撕扯般的痛意瞬间袭遍全身。
“嗷嗷嗷——疼疼疼疼疼!”长鳞犹如被人当头一棒,清醒的不得了,瞬间翻身坐起,抱着腿吹了起来:“疼死我了呼,呼呼,呼~”
燕青软低头看了眼手中还没有放上去的第二团草药,呆呆的眨了眨眼。
“长鳞,你醒了啊,这?些草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