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羲并?未抬头,自从叙华衣到来之?后,也再没有让目光近过素娘的身。他谦卑的低头,面若冠玉,眸垂低顺,白?皙的肌肤上虽然?印上了骇人的红,却依旧俊美无双。
语气淡然?平和,礼数周全,叫人挑不出?错来,“我心系长姐,本是要赶过去的,只是行?至中途……”
“许是我呼救的声音太?大了。”一?道温婉的声线传来,众人皆是一?愣,扶羲垂下的眼睫瞬间抬起,波澜不惊的黑眸中化出?不一?样的风采,而叙华衣,则轻笑着叹了一?口气。
“牌匾被风吹的掉下来,月儿为保护我受了伤,我怎么唤她都不曾醒来,我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四处求救,也许扶羲正巧听?到了,这才过来帮我。是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父王寂灭了。”
!!
素娘猛吸一?口气,声线有些颤抖,她咽了咽喉咙,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眶红了又红,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前几
?日不还好好的吗?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是没能?好起来吗?”
泪若珍珠从脸颊滑落,相较于其他人的虚情假意,素娘此刻的反应倒真的可以称得上真情实感。龙王造福一?方,匆忙一?世,到头来真心为他落泪的人,竟是一?个自己也时?日不多的凡人。
叙华衣也不由得抿了抿唇,略有些冰凉的手攥紧:“病已入骨,药石无医,蓬莱已经尽了全力了。”
“方才那些动静……”
“是金龙殉主了,如今西?海无主,只等新的龙王继位,主持父王丧仪之?事。”
有这一?番解释,素娘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庸然?和扶羲二人如此水火不容,原来,是为了一?个龙王位。
原来神与人也没有多大的差别,终究还是会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兄弟反目。
四处忽然?安静了片刻,半晌后,不知从各处涌来了众多水将,将沉华堂围起来,黑甲黝暗,密密麻麻的挡在外面,如同Yin云环绕在结界之?外,众人手中刀枪锋利,反射冷冽的寒光。
所?有人都能?看到他们。
包括没有什么法术的素娘。
眼前一?切超乎了她的想象,看那些人Yin冷的神色,就好像要将结界中的人生吞活剥了一?般,她从想过,自己某一?天也会处于二子夺权的中央,亲眼目睹这场浩劫。
明明父王刚刚寂灭,如今尸骨未寒!
“庸然?这是做什么,沉华堂可是长姐的居所?,你带兵围了此地,难道是要对长姐不利?”
庸然?冷笑一?声,手中□□凭空幻化,末梢直指扶羲:“死到临头又何必这么多的废话,我与长姐的情谊哪里是你一?个野子可以挑拨的,扶羲,今日你插翅难逃,念在兄弟一?场,我会留你全尸,送你回荒地。”
“这么说?来,今日你是必要杀我了?”锋利的枪头已经快抵上眉心,扶羲不动声色的抬脚,一?阵虚影闪过,人已经撤出?了□□可以扫到的范围,手中长剑如火,灼灼燃烧。
漫不经心的淡然?在下一?瞬间消失殆尽,他再次开口说?话时?,身侧涌动睥睨天下的霸气,黑眸如夜,一?片死寂。
“西?海龙三子庸然?吞金纳贡,私下掠夺钱财用以
圈养私将,在父王尸骨未寒时?起兵造反,围困沉华堂,意斩杀兄长姊妹,行?事暴虐,天地不容,今召集东南北三海,共达西?海,以斩祸根!”
扶羲摩挲着剑柄上的纹理,不觉滚烫灼手,如阎王号令诸鬼的语调在耳边炸开,刺破笼罩着的,密不透风的结界,从沉华堂骤然?升起的血色光柱炸破天际,从一?片血光之?中,降下其他三海的兵将,落于黑甲之?外,层层围绕。
谢缘师也在同一?时?刻,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挥衣袖,最外层的平地上,突然?出?见?了众多红甲将士,缓缓朝众人围过来。
脚下尘土飞扬,危机四伏,氤氲之?息穿梭四方,呼吸声都停滞了下来。
叙华衣带着素娘向后退一?步,眼中情绪变化的极快。
召请令……
扶羲竟然?已经修得了召请令,他的修为居然?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吗?如此一?来,庸然?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看来自己只需在一?旁看着,无需插手了。
庸然?目光朝四处打量,忽而笑得张狂:“就凭这些人,也想斩我?召请令这种小把戏,也配在我的面前用?”
话音刚落,□□突进刺破本就紧张的空气,回旋着乍生火花的尖锐戾气,在蒙白?的Yin霾中擦出?醒目的利光,扶羲立刻闪身避开,长剑抵挡时?剑身争鸣,细薄剑气破空而去,直取向庸然?的项上人头。
□□在掌心中旋了个方向,枪尾扫荡,檐崩瓦裂。枪身上攀着的纵横符咒线条,正像蛇一?般环着他的手腕,从血脉深处蔓延出?来,枪头染血,更?加锋利,利丝削发,见血封喉。
扶羲目光越发沉了下去,没等庸然?有所?行?动,就挥剑劈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