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被无良无良主人推到一边,在地毯上骨碌碌滚了好几圈,最后撞到柜子上。
正茫然地抬头看向主人,柜子上方的什么东西被撞落下来,狼崽的脑袋又被砸了一下,彻底翻倒在地毯的一角。
跳到高处的大猫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嘲笑的声音,随即慢慢踱步到狼崽身边,叼着它的后颈将它带阳台上,在僻静的角落趴下,给它舔起了毛。
从柜子上坠落的东西顺着地毯缝隙滚下去,一直滚到楚云岚腿边。
她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地上躺着一枚银色的硬币。
“如果能一直这么平静就好了。”林凤歌半阖着眼自语着,“这样就算是下雨天,我也会勉为其难喜欢一下的。”
楚云岚的视线被拉回来,林凤歌抓着她的手覆在自己的双耳上。
原本刺耳到令人烦躁的雨声也变成了祥和的催眠曲,近在咫尺的呼吸心跳令人心安。
林凤歌感觉到从她与楚云岚的指尖相接处传来一阵令人欣悦的暖流,眼底灰白扭曲的噪点慢慢褪去,重新填入了鲜活的色彩。
这就是她被特许可以不留在医疗所的原因了。
楚云岚怔了片刻,空着的手捡起地上的硬币,恍惚间好似透过硬币看到了战火的影子。
怀中人的温度和声音都逐渐远去了,她扭过头时,只觉得雨下得更大了。
这是梦啊。
她的脑海里无端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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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叮叮咚咚作响的门铃声惊醒了楚云岚。
她起身的时候没注意,一头撞上打开的柜门,她下意识伸手摸向被撞痛的地方,原本抱在怀里的东西也哗啦啦地掉到地上。
一枚银色的硬币咕噜咕噜滚了几圈未倒,最终停在她的脚边。
硬币存放在旧物盒里多年,周边已有斑斑锈迹,只能勉强看出中央的花色,一面是数字“2”,一面是一朵月季的花纹。
这是楚云岚的旧物,几岁大的时候由父母随手丢给她的玩具,被她带在身边一带就是将近二十年。
不过自从五年前决心离开研究所,她便将所有要带走的东西都锁进了箱子,当中就包括这枚硬币,已是许久未见过天日。
这时候楚云岚见了旧物,才陡然间回想起来,自己原先并不是这样死气沉沉一板一眼的性格。
脑海里闪过零星的梦境碎片,楚云岚的心慢慢下沉了些许。
楼下坚持不懈的门铃声转移了她的注意。
她在原地停驻片刻,俯身捡起那枚硬币,塞进外套口袋,随后匆匆下楼。
门外站着的是黎遇。
“我刚刚在收拾东西,不小心睡着了。”楚云岚解释道,一边退开一步把黎遇让进门,“楼上还乱着,你先在下面坐一下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黎遇照例还是西装革履的工作打扮,怀里抱着一摞文件进了门,盯着楚云岚的背影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楚云岚倒了水壶里最后一点热水递给黎遇,自己则转了个身靠在厨房料理台边,等着下一壶水烧开。
黎遇捧着杯子,在餐桌旁坐下来,一边左右打量了一圈。
刚刚搬迁的房子还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
“你见过封池雨了?”楚云岚问道。
“对,挺奇怪的一个人。”黎遇答道。
“那家伙说好听点是个数据狂魔,对于数据结论当真理一样推崇,你觉得奇怪也正常,不过这种性格在工作的时候倒算是个优点。如果他跟你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你倒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包括你和林凤歌的事吗?”
“……”
楚云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烧开的水壶咕噜咕噜地滚动着,往外冒着热气。
楚云岚转身去接水,隔着朦胧升腾的白雾看不清神情。
“我听他说,当初林凤歌刚觉醒不久转到学院之后就是你一手带的她,后来在一起也是出于自己的意志。他还说他调查过你们祖上没有什么其他交集,也就谈不上什么恩怨了。所以……你跟林凤歌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跟我们一会儿要进行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黎遇按了按隐隐作痛的眉心,“这决定了我接下去要用什么样的语气通知你新的消息。”
楚云岚:“……”
黎遇这么一说,她哪还能听不出来意思。
看来她和林凤歌之间的事大概是没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还真是够晦气的。
“就是观念上一些摩擦。”楚云岚捧着杯子靠在桌边,说得云淡风轻,“她觉得我害死了她朋友,还没有悔过之心,估计觉得我冷血没人性吧。”
“是误会吗?”
“不全是。”
早几年时局混乱,楚云岚常年待在实验室埋头做研究,听的都是上级的命令,偶尔出一次外勤也不全是为了救人。
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