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与姜谣对峙时尤其明显。
有那么一刹那,或许就是手按着车门的一刹那,楼酒想,自己得留住她,把她留在五队,不然她会走的。
她会走的——
就好像在楼酒不知道的时候,她已经走了很多次。
可是谁能留住风呢?
小丧尸猛地一挣,楼酒才回过神,发现自己手捏得太紧,快要嵌进她腕子里。
女人疯狂挣扎,牙齿咔咔作响,头在地上狠砸,却怎么也起不来。
闻千书笑了笑,一手握着瓶子垂下,一手小指勾着拘束器带子,食指抵在下颚,问:“两个有意识的丧尸,你们不来看看?”
这话一出,观望着的幸存者们连忙挤着后退。
只有尚辞问:“什么?”
闻千书挑挑眉,咔嚓一下打开女人的拘束器,任由它掉在地。她手握着自己的拘束器,将手臂内侧伸到女人眼前。没有上防咬带的手臂白皙细嫩,带着人类皮rou特有的味道,女人眼立刻直了,张嘴要咬,闻千书却握着拘束器翻个面,于是女人一口咬在金属制的拘束器上,崩掉了几颗牙。
尖锐的,撕咬用的犬牙落在地,不像人的牙齿,倒像是鬣狗留下的。所有人都看见了她落下的牙,她的嘴则被拘束器撑开,大张着,没法闭合——却也没有冒血。
丧尸有血,但他们已经死了,所有的血都凝固在体内,不会再呈ye态流出来了。
闻千书面不改色,将拘束器一拔,一扣,扣回女人脸上,接着再咔哒一声,又将扣子扣好。
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个丧尸,只有姜谣浑身僵着,直直看着闻千书的脸。
她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面颊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净。
但旁人的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没谁注意到她。
尚辞与高柏也瞪着眼看,说不出话来。
尚辞反应快,迅速从医院里翻出全套拘束器,将她们从头到脚捆得结结实实。小丧尸呜呜的喊,嘴里骂骂咧咧,被尚辞撕了床单一团,塞进嘴里,再套上拘束器。
倒是女人没说话,一直面带茫然。
楼酒:“普通的丧尸无法呼吸,声带没办法振动,也不能说话。”
楼酒看看小丧尸,又说:“那个小女孩,好像能控制她。”
尚辞皱着眉,又抬起眼,眼神扫过面前的幸存者。
“别看了。”闻千书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手站起来,把那个玻璃瓶给楼酒,“就这两个,没有别的。”
尚辞:“可是——”
闻千书:“没有别的了。”
她笑一笑,道:“但凡有别的,小姑娘也不会把自己卖出来。”
那个小丧尸闻言,双目赤红,“呜呜”出声,拼劲向前想去咬闻千书,手却被捆着,动弹不得。
尚辞还没松口气,闻千书突然一惊:“啊,对了!”
尚辞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立刻绷紧全身:“怎么了?”
闻千书斜过头,弯下脖颈看着身侧,慢条斯理往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烟盒:“你的。”
尚辞:“……”
2333幸灾乐祸。
尚辞哭笑不得,招呼队员一起去分车子,整理物资,准备离开。
姜谣坐在地上,仍然脸色雪白。她手里捏着那一块巧克力,沉默地看着闻千书。
闻千书向她眨眨眼,正准备张口,嘴里就被塞了块巧克力。
闻千书:“?”
那块巧克力前半截在她嘴里,后半截还包着纸皮,被楼酒就着这个姿势剥开。
楼酒另一只手提着个新拆封的拘束器:“吃完了,去窗边侦查。”
闻千书老老实实嚼了嚼巧克力,把剩下的也咬进嘴。
牛nai味的,好甜。
她抬手把拘束器戴起来,又跟着楼酒去了外边。
2333不敢相信:“你怎么这么老实?你那架势不是要找事么?”
“是啊。”闻千书,“我就是想去抢她手里的巧克力玩,她都快捏融化了——你不觉得闻起来很好吃么?”
反正尚辞这个人表面吊儿郎当,实际相当妥帖,一直在留意这边。闻千书真抢到手了,他一定会再多给姜谣几个。
别问,问就是认真修复世界线,创造相处机会。
勤勤恳恳,爱岗就业。
然而现实是楼酒在前面飞,计划在后头追。
业务跟不上,岗位撒手没。
闻千书:“唉。”
2333:“……”
姜谣本不想将太多人牵扯其中,可是闻千书众目睽睽下把这事情一闹,现场人人都知道有这种丧尸存在。尚辞也没法管基地同这件事有无关系,只得将一切汇报上去。
他们开之前停在医院的,几辆运输物资的卡车,这样就能装下更多人。尚辞与高柏检查车子时,许多人都害怕得哆嗦,路也走不动了。
闻千书则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