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来的时候,是以‘围观邪教、心性向邪’的罪名,一路上也听说了不少,也差不多知道这些名门正派到底想要什么。”老者声音不大不小,不吵周围睡觉的人,同时也能让彦周听得清清楚楚。
“你知道不少?”彦周反正也无聊,不妨听听这老头能放出什么样的屁。
老者依旧慢条斯理、语速平稳,道:“事情起因朝丘君姓一族,该修仙门派以擅造灵器闻名,但处事低调,名声挂在外,基本不管不顾。一方之大家以祖辈智慧世代相传,不收外姓,故各种麻烦也少了许多。朝丘仙族喜静,不争不抢,埋头只做自己的事,它就是一个大圈将自家框在圈内,安分守己,也不与外人道。不过就是这样的地方,窝藏一两个妖邪之人,别人也不会发现的,只要内部无人宣扬,朝丘就是变成一个贼窝也能旺盛几百年。可惜啊,朝丘运气不好,它安分守己的时候无人问津,一出事便是天谴之罪。”
“哦?”彦周哼了一声。
老者接着说:“兰泽城、逐燕楼、广陵几大门派江湖地位显赫,朝丘与他等平起平坐,一个名门正派窝藏妖邪可是大罪,是养虎为患,他们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也容不得身边有任何危险,所以朝丘这个门必须得倒,而且要大肆宣扬的倒,以起到震慑的作用。”
拿朝丘开刀是必然,它头上既有着修仙氏族的名号,其修行也无攻击性,战斗不高;说它在修仙一行里列着,其他门派说实话也看不上眼,心里早已不把朝丘当仙门看待了。
还有一个明面上不说,但好处不言而喻的就是,朝丘四分五裂,它整个大家的宝贝都可据为己有,什么看的顺眼了,拿;什么可以为我所用,拿;凡其宝器灵器,不常见为稀奇者,统统都到了那些人的口袋里。
灭一个已然不纯的修仙门派,其获益无穷,对他们而言有什么损失呢。
老者闭口之后忽然笑了起来,带着些许讽刺和愤然,说:“这只是心血来chao吗?几大修仙门派默契地聚在一起,针对朝丘,是偶然吗?你知道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一个更高的给他们支撑着吗。”
他语气变了,鼻子出了口重气,“第一个冲进朝丘,一声招呼都不打就冲撞君府的人是金丹弟子——道庄金丹。”
作为仅存的唯一大教,金丹自从与Yin阳反目成仇后,移教晚降岛,就再也没有出世过。道庄规矩森严,弟子更是说一不二,做任何事都要得到长尊的允许,这些从小出家养在金丹,无时无刻不在接受着金丹教育的子弟会无缘无故擅自闯入别人的领地?
他们走火入魔了?
不,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上头允许的。
“金丹长尊李尚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狠手辣、贪得无厌,没有绝对好处的事他一定不会做,只要他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
说起李尚年这个人,老者的情绪被刺激的愤恨咬牙,一扫刚才仙气飘渺的模样,刹那变成了情绪肆意发泄的普通凡人。
“听起来,你似乎认识这个金丹长尊。”彦周说道。
何止认识,仇恨不共戴天。
老者没有回答,但他的表现就已经证明了,他说:“李尚年是不可能知道朝丘藏着妖邪之人,晚降岛离朝丘那么远,中间山川不断,他就是要管也会管离他近的广陵,而不是与他毫无瓜葛的朝丘。”
这之中一定有隐情。
彦周听懂了他的意思,“你想说他动机绝不是朝丘藏匿妖邪一说。”
老者嗯了一下,道:“道庄自古以来承接神界桑池,其门最擅八卦占卜,星宿推演,九宫地xue风水,能窥无数天机,打击朝丘不过是个幌子,李尚年一定是算出了什么,或者是有了足够吸引到他的东西。”
“那他为何还要抓一些不相干的人,完全多此一举,他可直接将目的放在朝丘上面,其他一概不管。”彦周说道。
老者摇摇头,“你不明白,这是李尚年一贯的行事风格,他做事谨慎至极,心思甚重,只有扩大无关事情,才会把其他人的注意力转移走,接下来他才好做自己的事。”
放出整顿的花头,其他仙门专注自家,忙着自家门前扫自家雪,谁还管其他。
这是无疑是一种计策。
彦周见识多了这种尔虞我诈的设计,心里毫无惊叹,他不在乎世上一堆所谓的修仙门派勾心斗角,翻天覆地地闹,这些都跟他没关系,他也没兴趣。他不想知道李尚年搞得什么鬼,目前的话,自己对着老头和李尚年曾发生过什么倒是产生了一丝的兴趣。
“你好像很憎恶李尚年,他偷了你的东西?”
老者眼带锋刀,四目一视,刀光剑影,仿佛血雾弥散。
“灭门之仇,永生不忘。”
老者歇了一会,毫无遮掩地把那些前尘往事翻出来,割rou放血地说一遍。
他面生痛,拳头捏的发青。
听了他一番讲述,彦周大概了解了原委。
老者名长微,本是道庄之下自成一派,名曰北落,此门以占星为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