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菁韵本能的盯着她,喊了她的名字。
江菁韵清晰的看着江暮凝趴在父亲的肩膀上哭了,然后往下滑,只剩下她亲手帮江暮凝扎的两个羊角辫翘了起来。
那天的比赛,江暮凝赢了,拿到了奖,PFE趁势要把她捧成天才,媒体也对着她不停的拍,麦克风放在她嘴边问:“Twilight,你开心吗?”
“今天来到这里开心吗?”
“未来还会参加比赛吗?”
“喜欢品香吗?喜欢香水吗?”
现在百度上还有那时候的采访画面,江暮凝低着头,她攥着衣服,说:“大家都很开心。”
PFE的负责人打圆场,“我们的小Twilight,意思是大家开心她就很开心,之后还会来参加比赛。”
整整一天江暮凝都在接受采访,PFE成功的拿走了赛方所有的推荐,铺天盖地的夸赞Twilight。
Twilight不仅是PFE的救星,好像还是整个香水界的曙光,不对,她是Twilight,是香水界的暮光。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去关注江菁韵,PFE怕车祸的事影响到宣传,把车祸的事完全压了下去。
江暮凝一直都在外面接受采访,什么小型比赛、什么明星赛,给PFE的宣传拉到最满。
再回去的时候,她才知道江菁韵截肢了。
家里人对江菁韵愧疚,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补偿她,请最好的医生给她看,每次治疗江暮凝都会跟着去,次次她都是贴着墙站着,穿着西装,背着手,一动不动,也不会跟任何人说话。
别人来她也来,走的时候,大人会把她带走,那会江菁韵也是在昏迷中,只知道自己截肢了,心情不好,只是偶尔瞥了几眼在墙角的江暮凝。很多次,看到江暮凝都是红着眼睛,头发乱糟糟的。
家里、公司都是乱糟糟,照顾一个孩子就够呛,顾不上江暮凝,家里就把江暮凝送进学校了。
这一去就是一年,再送回来,头发剪短了,说话都一板一眼的,开始大家觉得她说话有意思,会经常逗她,多了会偷偷议论她性格奇怪。
“那你……恨过她吗?”迟云含问,感觉被压在车子里很窒息,以前她以前就恨过那三个恶魔。
“恨她?为什么恨她?”江菁韵眨眨眼睛,眼睛里很亮,蓄满了水,她道:“那个时候的整个PFE都很难,我出事,所有担子都压在她身上,她才五六岁,我们却要靠着她生存,更多的是心疼她。”
“我是没什么天赋的,十多岁还闻不出香水的区别,只能靠死学,之后我也算是卸下了担子,不用再那么幸苦,学这个真的太累了,很多时候我都记不起来空气的味道。香味是什么呢?闻多了还香吗?她可以,很厉害,那时候我还有点羡慕她,能完成父母的期待。”
江菁韵叹气,“她很小,就要到处去比赛,穿西装,学说话,在镜头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还要进学校,天天跟瓶瓶罐罐一起打交道。”
“有一次我问她,喜不喜欢这些,你猜她怎么说。”
迟云含猜不到,江暮凝太一本正经了,她要么很直白的说喜欢,要么皱眉说不喜欢,好像不会拐弯抹角。
她摇摇头。
江菁韵道:“她说大家都喜欢,我就跟她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告诉我就好了。她就跟我说江暮凝不喜欢,Twilight喜欢。”
当时听着觉得奇怪,只当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语,却没有多想。江菁韵也很无奈,就算知道她不喜欢,她也得坚持下去,就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摸摸她的脑袋,跟她说,“那江暮凝也要开心啊。”
没想到她是在自我厌恶。
不是没发现江暮凝出问题了,那时她上学,跟人家打架,把对方打进了医务室,后来老师找她,她怎么都不承认自己动手了,咬定自己没动手。
然后调视频,切切实实证明她动手了,她还是说自己没动手。江菁韵问了几次,她依旧不承认,就跟对方道歉,赔了医药费。江暮凝跟她闹别扭,据理力争,“我说没动手,就是没动手,为什么要道歉?不过是她的诡计,学习成绩没我厉害,用Yin招逼迫我低头,你居然还跟她道歉?”
江菁韵把视频给她看,“你看看,里面的江暮凝可是打的英姿飒爽,气都不喘的。”
江暮凝冷着脸,说不话,就紧紧地闭着嘴。
但是晚上,江暮凝主动去找了江菁韵,跟她坦白从宽,低着头道歉,说自己不应该在有摄像头的地方打架,应该在没摄像头,直接把人打死,免得害得她去道歉。
可把江菁韵吓坏了,教育她不要打架,江暮凝听得认真,灵动的表情分明在说:“我把她打死,你又不知道。”
江菁韵知道她为什么打架,豪门聚会,她不小心露出了假肢,被人拍下来了,照片传出去了,有几个人笑她戴假肢丑,江暮凝生气了。
聊了大半夜,江菁韵勉强把事情讲通了,谁知第二天江暮凝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