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云舔了舔唇,她也饿,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也郁闷地看着她。
于是我们两个毫无志气地牵着手走出了房门。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肴,热气袅袅。
“来,坐。”白阿姨依旧面带着微笑,与往日无异的表情,艰难地弯腰拿碗筷,白若云赶紧走过去接了她手中的活。
我对白阿姨的态度已经麻木,我冷眼地看着他们忙活着。
爸爸解下围裙坐在主餐位上,依旧是那副扑克脸,什么也没跟我们说,自顾自地端着酒杯,闷声喝酒。
这顿饭吃的十分尴尬,尽管白阿姨与白若云在中间努力地找补话题,还时不时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却依旧无法消除我与爸爸以及白阿姨之间的矛盾。
对于白若云的出走,白阿姨没有责备,甚至都没有提起这事。
最后还是我挑明了要将白若云留下的要求,白阿姨与爸爸竟然没有反对。
此事如此顺利,我心中不由地暗喜。
我将手机还给了白阿姨,无喜无悲地目送他们离开。
而白若云却神色黯淡地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我知道,那是被抛弃后的落寞与忧伤。
我心有惴惴,小声地安慰她:“还有我。”
☆、疯兔
又是一个不想起床的早晨,我们两个缩在被窝里,慵懒地搂着对方。
“饿吗?”我问。
“饿。”白若云探出一颗小脑袋,迷迷瞪瞪地回答。
“可我不想起床呐。”我郁闷地哀嚎。
“轰轰轰……”
又是烟花的声音。
白若云从被窝里钻出来,趿着拖鞋将窗帘撩开,一道强光射了进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住眼睛:“出太阳了么?”
“对呀对呀,外边的雪融化了。”白若云有些兴奋。
“有啥好高兴的。”我松开手,坐了起来,果然外边艳阳高照了,看起来很暖和。
窗户的玻璃上结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从室内往外瞧去,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朦胧美。
白若云哈了一口气,伸出双手将水雾抹去。
“哎,雪融化了,我们的雪人也没了……”我看着从檐上流下来的水帘,有些遗憾。
白若云莞尔道:“明年还可以堆嘛。”
“也是。”我拿起床头柜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起床了。
“不多睡一会吗?”白若云问。
“给你热点吃的。”我带上门,草草洗漱后就去厨房把昨日的剩菜剩饭热了热端到桌上。
“小云,吃饭啦。”我喊了好几遍,也没见人出卧室,眼瞅着饭菜一点一点变凉了,我有些急眼了。
“起床呀。”我打开卧室,白若云正裹着被子木讷地看着我。
“咋滴了嘛?”我不解,走近又拉了她一把。
“我……没衣服穿了。”白若云小声嘀咕着。
我一拍脑门,原来如此。
昨天晚上我把白若云的衣服都塞进洗衣机里洗掉了!
我打开衣柜,找了半天,都没有白若云的衣服,这才想起她本就不多的衣服已经全部拿到白阿姨住处了。
“穿我的吧。”
因为白若云只有我的肩膀那么高,我只能翻出我七八岁的衣服给她穿,放的太久,都有些淡淡的霉味了。
我不禁懊恼:这……穿的怕是很难受的吧?
白若云看出了我的心思,她从我手里拿过衣服,笑的一脸灿烂:“哇,这衣服多好看啊,就它了。”
我睨了白若云一眼,心里暗道,我信了你的鬼哦,我的衣服也只有我自己觉得好看,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毕竟我的品味过于独特,都是黑白灰。
“那个……你先穿一下,吃完饭我们出去买。”我说。
“挺好的,不用买。”
说话间,白若云已经穿好了衣服,蹦蹦跳跳地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就这样很不错。”
我哭笑不得,这样子还叫不错?明明不lun不类好吗,穿我身上还没那么违和,穿在白若云身上……
我觉得我的衣服对不起白若云。
我尴尬地挠了挠脸,干笑道:“先吃饭。”
待我俩磨磨唧唧下楼的时候,已近晌午了。
“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你浪费了我的生命!”我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白若云。
“我都说不要了,你非要去,这么冷。”白若云还在抗争。
“你好啰嗦哦,跟老太太似的。”我打开门,寒风吹的我猛然一抖,白若云幸灾乐祸地笑道:“冷不冷啊?”
“走!”我将人拉出门,抬腿一勾,门就“砰”地一声巨响,关上了。
白若云吓得心惊rou跳:“小梦,你好粗鲁哦。”
我懒得理她,酷酷地站在马路上拦了一台出租车,不由分说就将白若云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