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家门口的时候,白阿姨止住了脚步,她拉着白若云在不远处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回家。
“白阿姨,我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杨二贵他不是人!”我信誓旦旦地说着,言语间净是豪气。
年少无知是真的好,什么都敢说,包括承诺。
白阿姨抿紧的唇角往上扬了扬,她莞尔道:“小梦乖,阿姨信你,回去吧。”
我抬眼望了望白若云,她怯怯地缩在白阿姨身边,脸上依稀还有蜿蜒的泪痕。
我调皮地冲她做了个鬼脸,她嫣然一笑,轻轻地朝我挥了挥手,我恋恋不舍地往家门口挪着,直到拐角处看不见她们。
我家大院子里停了好几台车,还有警车,我太熟悉了,以前跟爸爸去镇上经常见到。
爸爸坐在阳台上,铁着脸,一脸杀手地打着点话,言语间俱是暴躁:“他妈的还没消息?!”
我吓了一大跳,刚迈进家门口的脚又收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想逃离。
“嘿,小何啊,那不是你家梦梦吗?”一名身穿警察制服的中年男人老远就看到了我,他嗓门是真的大,就那么一吼,所有人都倾巢而出,包括我的爸爸nainai。
这架势着实骇人,我感觉我像是一个被追捕的猎物,我打了个哆嗦,呆呆地看着他们,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可回来了……”nainai连扑带嚎地把我抱起来,又亲又啃。
nainai的头发乱糟糟地,一张脸满是疲倦,眼睛布满了血丝,就连抱着我的手也是剧烈颤动着。
我的唇角翕动着,想说点什么,甚至我想道歉,想说我错了之类的话,可是潜意识里有那么一股倔强劲儿,我生生憋了回去。
“你还知道回来!我他妈的今天不打死你!”
我看见我的爸爸从楼上怒气冲天地跑过来,张牙舞爪地冲我咆哮着。
我登时就哭出声来,除了畏惧还有委屈,甚至是恨。
围观的警察叔叔们慌忙将我爸爸拉住,一番拉扯下来,我爸爸终于停止了暴动,nainai也在边上指着他骂:“何益,你敢打梦梦,我跟你说,你……我还没死,我告诉你!”
我仿佛得到了免死金牌一样,竟然有些得瑟地看着他,心里没来由地腾起一阵痛快之感。
爸爸突然弯腰然后又跳起来朝我扔出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那东西至我耳畔呼啸而过,我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
“砰!”地一声响,我侧目而视,一只铮光瓦亮的皮鞋砸在警车的挡风玻璃上。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噤了声。
“何益!”半晌,nainai才尖叫出声,又将我搂紧了。
爸爸面色晦暗,跳着脚过去将皮鞋从警车上拿下来穿好,又朝那些警察歉疚地说了好一会话。
nainai也过去朝他们说了几句客套话,说什么回头去镇里请他们好好吃一顿饭以示感谢之类的。
不多一会,他们都开车走了,包括爸爸,他甚至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也没跟我再说一个字。
就那么驾车绝尘而去。
我倒也不期待,我本就不待见他,只求他不要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我的爸爸聊胜于无。
nainai将我锁在楼上,她说了,我什么时候答应她回镇上好好生活,我就可以自由了,至于幼儿园,她已经让我休学了。
其实nainai本不必要迁就我,她完全可以强行将我带离这里,可是她没这么做,因为我不愿意。
只是,她对我的迁就妥协为何不能分我妈妈一点呢。
或许那样我妈妈就不用离家出走了,也不会有那几年的争吵,更不会有后来那些纷纷扰扰恩恩怨怨。
☆、禁锢
被禁锢的日子总是那么长,一天好似一年,我哭过闹过,甚至撒泼打滚,可无济于事。
我有想过再这么下去,我要跳楼,我要逃跑!
我nainai就好像有了通灵术,她竟然将通往阳台上的门给锁了,所以,此路不通。
我跑到客厅想打电话给白若云,我这才发现,她家根本没有电话。
邻居家的孩子探出脑袋通过玻璃窗好奇地看了我一眼,我屁颠屁颠地跑过去,还未开口,那孩子就像见了鬼一样跑开了,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母老虎,母老虎……坏蛋……”
“你全家都是母老虎!”气的我直磨牙,颓然地陷在沙发里,nainai淡定地看着电视。
“为什么她们都不跟我玩?”我暴躁地将沙发上的抱枕一个个扔在地上。
语气很是委屈与愤怒。
nainai关了电视,突然很严肃地看着我说:“因为我孙女太优秀了,所以,你不要难过,他们不配跟你玩。”
这话哄哄三岁小孩吧,我登时就抗议道:“你骗人!鬼才信。”
nainai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你看,nainai都骗不了你,所以,还是你太优秀了,你说是不是?他们不理你,我们就去镇上,你就可以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