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余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任由自己的母亲打量自己,气势上不但丝毫不输于对方,甚至隐约有了几丝分庭抗礼的局式来。
祁老板在心里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下女儿反常的一系列行为以及源头,忽然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素来崩于泰山而色不变的她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低声道:“跟我到书房里来。”
“如果我不呢?”祁余却道。
说这种话的时候,她之前被藏的很好的敌对情绪还是暴露了出来。
祁余非常厌恶这样。
“Fishne。”祁老板低声轻缓道,“放轻松,深呼吸。”
祁余盯着她,目光似饿狼,且带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仿佛站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她的仇人一般。
“我不叫Fishne。”祁余Yin郁道。
她讨厌这个名字。
“好。”祁遇尽可能的软下自己的声音,不想在这个时候去刺激自己的女儿,“你不是Fishne,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去书房慢慢谈。”
面对母亲的示弱,祁余却讥笑了一声,“你怕安禾会听到?”
祁遇回望着她,只是道:“赵南浔还在家里。”
祁余的表情果然有了一瞬间的滞止,但下一秒她便敛起了神色,道:“好,去书房。”
祁遇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转过身走在前面,带着女儿上了楼,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祁遇便径直走到了窗户旁,开窗帘,打开窗户,让外面清冷的空气进到房间里来,一换屋内因为开了地暖而隐约变得几丝粘稠的空气。
祁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站在书柜旁,冷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所做的一切。
等到祁遇回过身的时候,她才开了口:“没用的。”
她微仰着头,却又半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进了书房,里面的光线很好,两个人的距离也足够的近,所以祁遇才发现了自己女儿那原本白皙的皮肤如今却变成了诡异的苍白色,剑眉Yin郁,唇红得像是滴血,看她的时候透着股薄情寡义的距离感。
“已经迟了。”祁余道。
祁遇却淡然镇定的说道:“没有关系。”
她看着女儿,像是在看祁余又像是在看其他人。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祁遇缓着声音问道。
祁余偏了下头,冷冷的乜着她,不带什么感情的说道:“你不奇怪?”
看祁遇的样子好像并不意外,有意思。
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祁遇好像没有如今这么淡定,果然是她睡得太久了吗。
“不奇怪。”祁遇目光平静且镇定的看着女儿,安抚道,“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可以追溯到祁余读幼儿园之前,那天安禾有事出了门,又是周末,家里只有她和女儿两个人在。
本来是在陪女儿睡午觉的,但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加上那阵子工作又太忙了的缘故,睡得迷迷糊糊间祁遇觉得鼻头有些痒,便伸手揉了一下,结果触手的是一手的粘稠。
还没有反应过来,睡旁边的女儿就忽然睁开了眼盯住了她。
眼神冷而狠,盯着她如同是有什么血海深仇的仇人,纵是见过大风浪的祁老板在那一个瞬间里也被女儿的眼神吓到了。
那时祁余不过三岁,虽然性格冷淡了一些却很健康,三年的密切观测下来让祁遇放松了自己的担忧,以为家族的遗传到了祁余这里便算终止了,像这种家族遗传病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是无法根治的。
婚前祁遇有和安禾认真促膝长谈过关于两个人是否需要结婚,是否要小孩的问题,她担忧自己的孩子运气不好,会和自己一样患病。
安禾却安慰道:“你换个角度想一下,你们这种遗传病也不是100%会传上,至少有2/3的概率不会得,而且照你这种说法你家一般有Jing神分裂的,好像脑子都特别好使?”
祁遇久久没说:“……”
她们结婚多年一直未要孩子,其原因也是在此,婚后她一直吃药做治疗,把风险降到最低之后妻妻二人才怀抱着巨大的期望迎接了祁余的到来。
余。
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安禾与她对祁余的要求只是如此。
但那次见女儿性情大变,她便意识到祁余还是没能逃脱这个命运。
她一直以为祁余的病发是和睡眠有关系,毕竟祁余的第一次病发就是睡午觉之时发生的,又或者是和血ye有关系,她仔细想过,那日唯一的意外便是自己忽然流的鼻血。
但祁家的私人心理医生在检查了祁余之后遗憾的告诉她大小姐目前看起来很健康,心理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任何Jing神分裂的前兆。
祁遇有提出过自己的疑问,医生表示不排除因为大小姐现在年纪过小检测不出来的原因,最保险的方法还是先观察。
毕竟祁家的遗传Jing神分裂和其他的普通的Jing神分裂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