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都?喜欢一点?儿,就不会受伤了。”
这?话还挺歪,周云格“噗”地一声就笑了。
沈黛肩膀一松,代欢侧头跟沈黛对视。
沈黛无奈了,拍拍她的脑袋:“学?坏了嘛?”
代欢说:“才没有学?坏,我担心你嘛。”
好像长大?总是不留情面的,代欢往往觉得距离远了,觉得也许和沈黛之间再无话题,可一见沈黛又想要扑到她身边去。
“这?叫什么担心?”
周云格笑得挺开心,代欢气鼓鼓跟他打?招呼,念了个久别的称呼:“格格,好久不见。”
去你妈格格。
周云格想,虽然时隔久远,但仍然致命。
*
代欢伸出手?,沈黛看看她的爪子,满脸懵,伸出手?和她击了个掌,“啪”地一声清脆。
“…”代欢无语,看着沈黛说,“我要牵手?手?。”
她要和沈黛牵手?手?。
沈黛“哦”了一声,代欢这?才满足,然后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朋友圈,有意突出戒指,照片下面还有一小?行自带的定位。
代欢想,她还能做什么呢?
周云格也贱兮兮的凑上来:“我也要牵手?手?。”
沈黛把酒杯给他:“你握杯子去吧。”
又是被排挤的周云格:“…哼。”
聂然只能看到戒指,照片上十指相扣,沈黛手?指纤细修长,食指指节处有一块疤,极小?极细微,聂然知道它。
沈黛跟代欢说过。
是刚入研究院,不小?心被酒Jing灯灼热的铁丝烫到的伤口。
沈黛只疼了一下,用水冲了半个小?时,也就凉麻了。
聂然疼了很久。
——想见她。
那个小?时候摔跤还会哭的女生,早就可以自己?妥善处理?伤口了,但是她不够上心,敢沾水、敢不涂药膏,还敢继续完成手?上未完成的任务,所?以留了疤。
沈黛默默地处理?好了一切,等到结束,老师才发现,沈黛被烫到了。
聂然:…戒指?
代欢没回她,把手?机塞到包里,突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坏人,但是本人没几分愧疚,然后继续笑盈盈和沈黛聊天。
她在国外这?些?年,也不太顺利,无论是学?校里还是生活上,学?校里很难适应,孟岚比她晚去了一个月,直到孟岚也去了加仑,出现在代欢眼前?,代欢才觉得有点?被拯救。
可那时候的沈黛也很不容易,代欢想了想,自己?扛了过去。
性格…
性格早就变了。
聂然久久等不到消息。
——有点?难熬。
半晌松了口气,看了眼时间,几乎确定了不会再痛,披上外套出了门,没法否认的是——很难熬。
墙上贴着统计图,是这?几年的频率,频率渐少,强度增加,到底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太平,足够出去见见人了。
还有一张小?照片,摆在桌面上,木制相框,玻璃清晰干净,这?是她撑下去全部?的动?力,在这?小?小?的一隅之地。
照片背后有三个字——全家福。
她偷偷拐出来的照片,只有这?一张。不能见太多,会忍不住,会想发疯,会觉得死在她眼前?也无所?谓。
太痛了。
也不能总偷偷溜去见沈黛。
每见一次,就疼的更厉害,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疼痛神经,还有点?思之如狂。
*
酒吧里仍然喧闹。
周云格说:“你的猫还记得你吗?”
沈黛说:“记得。”
她在那段迁怒的时间里,把猫丢给了周云格,听说阿咬一开始不吃不喝,后来大?概是意识到主人真的没法见它,才开始吃了点?,最?近又胖了,只是沈黛接它回去的时候又胖了很多。
沈黛差点?单手?提不起猫包。
阿咬没记仇,见到主人很开心,呼噜呼噜地缠到沈黛身边,舌头上的小?倒刺依然刮手?,沈黛摸了摸猫脑袋。
她想,这?是聂然的猫。
沈黛愧疚极了。
她承受不了的分别,她让阿咬承受了。
可是猫猫有什么错呢?
可她也很疼。
酒一贯是周云格买单,他喝得最?多,沈黛只一点?点?,代欢压根没喝,举在手?里当摆设,半晌挑了个刺,觉得配色不太美丽,“绿不拉几的。”
沈黛拍拍她的头,觉得这?刺挑的好笑,代欢撇撇嘴。
出了酒吧,路灯下的人影往车后缩,恰巧躲开了沈黛。
聂然蹲在车后,像躲在暗处,一见到光顷刻就要死亡的存在,连偷看一眼都?不敢。
聂然现在…可不好看了,形容枯槁而且…没有参加高考,一点?都?配不上纯白?干净的沈黛。